虞棠回頭看了一眼,舉牌的人坐在最後一排,表情漠然。
周慎野也跟著回頭看,小聲說,“穿著樸素其貌不揚……”
“人不可貌相,越是樸素的人,越有可能是掃地僧,”虞棠說,“況且傳統手藝本也不是什麼需要拋頭露面的行業,其貌不揚很正常。”
“有道理,”周慎野點頭,“那你打算怎麼應對?”
虞棠略一思索,剛要舉牌,手被周慎野按住,他又說,“讓我先來探探虛實。”
讓虞棠稍安勿躁,他先舉牌,“十萬。”
加得不算高,和前邊五件拍品的熱鬧比起來,毫無熱鬧可看,根本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看起來其他人對這“殘缺”的刺繡根本沒有興趣。
只有最後一排的樸素男再次舉牌,依舊波瀾不驚,連喊價的音量都和剛剛無異,“二十萬。”
嚯,這才兩輪,就讓底價翻了三倍。
虞棠和周慎野對視了一下,心情複雜。
“看來是個識貨的,競爭力不小。”周慎野說。
虞棠眯了眯眼,“競爭力再強,我也不能讓他贏。”
她準備舉牌的手又一次被周慎野按住。
剛剛是疑惑和意外,這次就有些著急了。
“別耽誤時間。”虞棠眉頭緊蹙。
拍賣場上處處充斥著博弈,玩得是心理戰,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關鍵。
周慎野壓低了聲音,“既然對方來勢洶洶,想要一塊不被看中的拍品,就證明這東西對他而言意義非凡,萬一是你的‘對手’,那你肯定會被盯上。”
他的顧慮很有道理。
師父神志不清,虞棠不清楚半塊刺繡背後究竟蘊含著什麼,萬一今天這個其貌不揚的競拍人與這事兒有關,那虞棠確實容易陷入險境。
畢竟,她關門弟子的身份還未暴露,有人正等著“引蛇出洞”。
“二十萬第二次,還有願意出價的嗎?”
主持人明顯對這個喊價也很出乎意料,感覺應該到此為止了,興沖沖地準備落錘。
關鍵時候,周慎野站出來,“讓我來。”
對虞棠說完這三個字,他身體微微直起來,舉牌,“三十五萬。”
這個數字一出,全場譁然。
能來參加拍賣會的人都是不缺錢的“貴賓”,嗅覺敏銳。
眼看著一個“殘次品”被輪番喊出高價,他們自然意識到這東西不一般,說不定是個無價之寶。
反正不缺錢,不如競爭一下玩一玩。
於是,這次不等主持人開口,馬上有人接著舉牌,“四十萬!”
“五十萬!”
“六十三萬。”
“七十萬!”
聲音此起彼伏,喊價也越來越誇張。
甚至讓虞棠找不到舉牌的時機。
她有些著急,倒不是怕競拍價越滾越多,是擔心如果真的喊出超高價,這件拍品勢必會引起關注,萬一被提前挖出了背後的故事……
那真是天都塌了。
可現在出手似乎也不是最佳的時機。
怎麼辦,虞棠腦袋轉得飛快,拼命想著對策。
周慎野,“還是讓我來吧。”
他把號碼牌緊緊握在手中,似乎是不想讓虞棠擔心,笑著說,“反正我這個人本來就是個活靶子,再多被瞄準幾次也沒有關係,就這麼一條命,他們想拿去,就一起競爭好了。”
帶著淡笑的語氣包裹著混不吝的姿態。
可虞棠總隱隱覺得,他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灑脫。
更像是故意用這種方式,在隱藏什麼。
沒等虞棠回神,周慎野站了起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