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虞棠睡得並不安穩。
本來早已經習慣了出差,並不會有認床的毛病。
但因為和周慎野的那通影片,讓她聽到些不該聽的動靜,這一整個晚上的夢中,都是和周慎野交纏的畫面。
醒來後,渾身痠痛。
狗男人!
虞棠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讓自己放空了好一會兒,也在心裡罵了周慎野一萬遍。
她的思緒又是被手機鈴聲打斷的。
這次是療養院的護士打來的。
為了不讓外人知道自己和師父的療養院有聯絡,虞棠並沒有存護士的號碼,只是看到後幾位數,便知道是她。
接起來的時候,心頭一緊,“師父出什麼事了嗎?”
“不是不是,”護士加快了語速,“老爺子一切都好,但昨晚發生了一件事,我覺得還是應該當面和你說,你現在能不能過來一趟。”
幸好虞棠有先見之明,在t城多留了兩天。
“好,十分鐘後見。”
兩人在療養院的頂樓露臺上見面。
護士開門見山,“昨天凌晨我按慣例去查房,看老爺子睡得還算安穩,給他調好了空調的溫度後,剛準備走,突然聽到他在說話。”
“說話?”
“應該是做夢了說得夢話,我聽不懂,也不清楚這些夢話是不是胡話,但我怕……”
護士掏出手機,遞給虞棠。
“我怕漏掉什麼重要的資訊,就用手機錄下來了,也不好發給你,只能讓你來這裡,面對面放給你聽。”
手機交到虞棠手裡。‘
虞棠盯著錄音頁面看了一會兒,點開。
師父的聲音傳出來。
他一直是個中氣十足的人,即便是在說夢話,也吐字清晰,聽起來滿是正義感。
“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
“為了刺繡手藝的傳統,鞠躬盡瘁!”
“唯一對不起的,只有虞棠那個孩子,收她做我的關門弟子,對她來說不是好事,她的人生本就不應該揹負這麼大的責任。”
後邊幾句,語氣漸漸軟了下來。
虞棠聽著,眼眶泛紅。
護士識趣地往旁邊讓了幾句,雖然昨晚錄音的時候她已經聽過這些夢話了,但為了尊重虞棠,現在還是得給她留一點空間。
手機錄音裡有一段很長的空白,夾雜著師父劇烈的咳嗽聲,和護士輕輕幫他拍背的聲音。
空白過後,師父又開口,“我有三個關門弟子,不讓他們見面,是我為了保全自己的手段,現在想想,真的太自私了,如果他們能互相扶持,那……”
又是一段劇烈的咳嗽聲,這次咳完,師父翻了個身,睡了過去,錄音到此為止。
手機螢幕熄滅,虞棠還沒有從剛剛聽到的資訊中緩過神來。
護士走過來,輕輕抓住她的手腕,手指收緊,想問什麼,一開口,又咽了回去。
虞棠扭頭看她,“你昨晚在現場,有沒有覺得,師父這番話,並不是夢話?”
前幾句或許是,但那段足足半分鐘的劇烈咳嗽後,他不可能還沒醒過來。
護士表情很是為難,“老爺子這段時間總是出現的記憶錯亂精神恍惚的情況,醒著的時候尚且如此,睡著了……我沒法解釋他是不是故意藉著說夢話的機會說真心話。”
因為不確定,所以才選擇錄下來交給虞棠,讓她做決定。
虞棠把錄音刪除,手機還了回去,“我知道了,這事兒誰也不要說,如果下次還有這樣的情況,你及時告訴我。”
“好。”護士點頭。
離開療養院前,虞棠回到護士站,從監控裡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