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當他的睡眠慾被增幅到頂峰的同時,唐娜曾經在他身上設下的魔法連結將這份足以溺死他的慾望分走了一部分。
他能夠感受到,除了自己的睡眠慾望,連帶著他最痛苦的那些記憶也順著連結流向了另一個心靈。
這可能造成一些可怕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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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娜在三層的走廊等待著,黑髮的少女在一眾摩瑞爾士兵中顯得格格不入,但她已經憑自己的本領獲得了一部分人的尊重。
第農人的領袖帝·傑塔利掌握了叛軍五分之一的成員,能夠當機立斷制訂出單獨處決他且繼續利用剩餘第農人的計劃,而且後續執行成功,即使這位女巫的年齡真的只有看起來這麼大,矮人們也開始對她感到恐懼。
也正因如此,唐娜·貝略開始明悟讀心術被視作詛咒的理由。
她僅僅是能夠閱讀他人的情緒就已經夠受的了。
畏懼、渴求、懷疑......這些情緒源源不斷地從周圍的人身上傳來,她連逃避也做不到,這裡沒有一個人真正喜歡她,他們把她當做某種不可靠近的事物,若非必要,他們甚至不願意同她說話。
只有路易斯和克雷頓可信,但他們現在都不在她的身邊。
唐娜儘量放空思想,避免這種孤獨的心態立刻擊垮自己,讓自己的力量衰弱。
她放鬆了心舫,因此當古怪的睏意來襲時,她幾乎沒有抵抗地睡了過去。
意識陷入一片漆黑,但是周圍的感覺卻是那麼溫暖,唐娜簡直不想再醒來,現實的壓力快把她壓垮了。
一個柔和而明朗的聲音從她的身邊傳來,好像非常的近,又非常的遠,還有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好像要蓋過話語:“克瑞,你就沒什麼想對爸爸媽媽說的嗎?”
回答他的聲音像是克雷頓的,但更加年輕,也更加的不耐煩。
“不了,三月和五月的時候我都已經寫過了,所有想說的都在那兩封信裡,這次不打算再寫了。”
這個聲音更近,近得就像從唐娜自己嘴裡說出來的那樣。
唐娜猛地睜開眼,看見周圍是在一個簡陋的小房間裡,刺眼的陽光從窗外射入,自己坐在一張雙層床的下層,在陽光下百無聊賴地晃著雙腿。
這看起來不像是她自己的身體,而像是一個男人的身體,因為這兩條腿太長了。
而在她對面也有一張同樣的雙層床,在下層坐的是一個穿著白襯衫,卷著袖子的黑髮青年,他有著修長的身材,長而卷的黑髮從臉龐兩側留下,唐娜看不清他的臉,因為他正低著頭,拘束地坐著,將一張信紙儘可能平得鋪在自己的大腿上,手裡的羽毛筆不斷在信紙上面書寫著,發出悅耳的摩擦聲。
“你就沒有什麼新的想法嗎?”明朗的聲音的確是從他的口中發出的。
“你就這麼希望我有嗎?”唐娜仔細地聽回答者的發音習慣,現在她可以確定這就是克雷頓本人了。
於是她又疑惑地看著對面的那個人,她記得他剛剛說的話。
克瑞是她在愛德華茲面前臨時給克雷頓起的假名,為什麼這個人會知道?
“這是誰?”她心想,巫師的夢可不同尋常,他們不會做無意義的夢。
還是某種象徵意義的預知夢?還是惡魔的力量失控了?
對面那個青年身上有一種古怪而寬和的感覺,還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她總是忍不住把視線移到他的身上,就好像她應該看著他,但是又長期沒有履行這一義務,因此必須做出格外的補償一樣。
克雷頓的聲音再度響起,比之前更加疲懶:“真的沒有了,再說了,讓我寫這麼多遺書幹嘛?難道爸爸媽媽看到更多遺書也會更高興?”
遺書,克雷頓要死了嗎?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