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離開旅店,克雷頓直接往馬廄走去,他要檢查馬匹的狀態,直到他們來到馬匹邊上,他心裡卻仍不住的胡思亂想。
朱利爾斯給他們編造了一個黑幫身份,雖然用了許多隱喻和代詞,但他相信唐娜很快就能意識道這是什麼意思——又或者她已經意識到了,只是不想在公開場合詢問而已。
這其實和現實有些出入,但克雷頓還是得想辦法說服唐娜這只是個笑話。
否則她要是寄信告訴翠緹絲自己這個當叔叔的在城裡混成了幫派成員,他以後回到巴特努也沒臉見人了。
“我可真得誇誇你家的姑娘,真虧她送了一匹馬過來,我們回城的規劃就不用看本地人的臉色了。”朱利爾斯隨手拍了拍馬鞍,這匹栗色的母馬因此不安地抖動了一下。
“一匹馬可載不了三個人。”克雷頓告訴他。
“但至少你們可以回城裡再借一匹馬來,區區兩天我還是等得起的。”
朱利爾斯百無聊賴地看著中尉從旁邊撿了一束乾草喂這匹馬,唐娜昨晚來的太突然,他們來不及通知馬伕,照料它的工作就只能由裴倫來完成,但旅店少了個夥計,裴倫要做的事情很多,因此並沒能把它照顧好,連鞍子都沒有卸下來。
克雷頓喂完草料後,便在馬匹的鼻子前面伸出手,好讓它熟悉自己的氣味。
男巫挑起眉毛,他沒見過這種行為:“這是狼人的習慣嗎?”
克雷頓順完馬鬃毛後收回手:“這是一個合格養馬人的習慣。”
中尉卸下馬鞍,將它和兩側掛著的皮革包和袋子都放在地上慢慢翻看。
一個人騎馬過來會比馬車更快,但唐娜從城裡來這也至少要度過一個晚上,他倒想看看這姑娘為旅途準備了什麼。
他先後從裡面翻出來碎餅乾,薄毯子、繃帶和一瓶自制藥膏,藥膏聞起來有一股馬鞭草味,似乎是用來止血解毒的。
這不值得奇怪,在許多保留了悠久傳統的鄉下地區,女性在家庭中也擔任藥劑師的職責,她們會在出嫁前學習相關的知識,包含巴特努的南布利加地區就有這樣的風俗,克雷頓以為這或許翠緹絲做出來送給唐娜的,野外出遊是該備這樣的藥物。
朱利爾斯拿走了另一個袋子,他檢查的速度比克雷頓快多了。
“瞧瞧我找到了什麼?”他從袋子裡抽出一張相當完整的狼皮炫耀著,“這好像是你上次進下水道時穿的披肩,摸起來真暖和。”
克雷頓把狼皮奪了回來疊好,重新裝進袋子裡。
“幹嘛這麼緊張?”
中尉板著臉:“這是我的錯,我忘記給他找安眠地了。”
狼行者馬歇爾用自己的遺體幫了他很大的忙,雖然沒能隔絕阿西娜的偵測法術,但那是他自己不好,觸碰了法術陷阱。在那之後,馬歇爾的狼皮還是為他隔絕了蜘蛛的精神控制魔法。
按照巴特努的習俗,他該給馬歇爾買一副好棺材,葬禮上最好再請個食罪人才算回報。
“他是個變形者?!”
朱利爾斯注意到他用的人稱代詞的特殊之處,驚恐地甩動雙手,彷彿要甩去什麼無形的累贅。
“沒關係,他是個好人。”克雷頓把袋子系在腰上。
唐娜帶它出來大概是為了禦寒,這沒什麼可指責的,他覺得馬歇爾大概也會這麼想。
“那還真是.......”
朱利爾斯的情緒稍微回退了些,但評價還沒有發表完就又陷入了沉思。
他自從來了熱沃就一直這樣,克雷頓已經見怪不怪了。
“一會兒我們去教堂,看看路易斯教士還願不願意見人。”
街上的火焰已經庇護了一個晚上,人們還按照教士的指點喝了放鹽的酒,這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