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頭。
話雖如此,但她確實沒有再感到害怕,
克雷頓在掛掉鬍子以後年輕了至少十歲,而笑起來後則真像她的“老兄”——如果她有一個的話,大概就是這樣。
她的叔父緩緩搖頭:“沒有什麼恐懼是無法克服的,只要我還有理智,就不至於傷害到自己的親人。而就算是詛咒也有規律,我只在部分情況會控制不住自己。”
“極度的飢餓會讓我感到不高興,而要是有人讓我不高興,也會導致我感到無法忍受的飢餓,而他要是敢對著我背過身,那我就更難控制住自己。強大生物的血肉和氣味會讓我控制不住食慾,滿月會讓我體內的詛咒強制發作,身處森林的環境也會使我更加渴望變身。在陽光不能直射的區域,極度的痛苦也會讓我強制變形。”
少女皺著臉,不敢相信有這麼多禁忌事項。
布拉科拉的怪物圖鑑上可沒有寫這些事,學院無所不能的形象在她的心中垮塌。
克雷頓沒有等到她說話,於是安慰道:“別擔心,總的而言,只要沒人主動惹我就不會有事。在城裡的那幾個月裡我一直和其他人和平共處,而一點小的痛苦也不會怎麼樣,否則我的牙醫此刻應該死了。但他還活的好好的,每天早晨還要跑一個小時到聖梅隆教區的診所上班。”
唐娜噗嗤一聲笑出來。
知道他沒吃過人,而且不對自己之前表現出的恐懼生氣,她才鬆了口氣,又問了另一個感興趣的人。
“那芭芭拉呢?”
克雷頓皺眉:“那是我的錯,我以後不會讓她再和你挨這麼近了。”
那個吸血鬼確實沒法抑制自己的習性。
吸血鬼是受詛咒者,身上的詛咒型別連其他暗裔也不願意用“賜福”來形容,如果說狼人是和詛咒共生的野獸,那麼吸血鬼則是生命的全部都是由詛咒構成,連靈魂也被扭曲同化,因此也更快接受自己的“本性”。
話說到這裡,唐娜應該已經理解他的意思了。
唐娜看向自己的腳尖,試圖把自己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勇氣再換來開口的機會。
她確實明白克雷頓沒有直接提起的事,但她也記得芭芭拉在自己面前求知學字的認真模樣,還有捨身撲來救了她一命的事蹟。
哪怕對方劣跡斑斑,她也不能輕易割捨這些回憶,畢竟芭芭拉從來沒有待她不好。
“不。我想我只是還需要再適應......”她艱難地說。
克雷頓回頭看了看,也明白了她做出了怎樣的決定:“如果你高興的話,我不會阻止你,但你知道自己要當心,而且這事別告訴你媽媽。”他用了重音強調最後一句。
“當然。”少女舉起手鄭重起誓:“要是她知道我自願留下來,一定會要我好看。”
在防範翠緹絲的態度上,他們的態度達成了一致,克雷頓從未如此刻這般感到唐娜是自己的親人。他滿意地點頭:“對了,你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媽媽到底去哪兒了?這事可以不用瞞我了。”
唐娜看起來有些為難。
“她真去上學了,這是她自己對我說的。”
“就沒有地址?”
“沒有,她好像也不希望我去找她,但家裡沒人了,所以才讓我來找你。”
這個異常的現象讓克雷頓突然敏感起來:
“那她知道你在布拉科拉上學嗎?”
唐娜搖頭:“她不知道這個名字,不過她知道我有巫師的天賦,而且有人在偷偷教我魔法,所以才讓我從文法學校離開。”
“不肯讓你知道,而且甚至要冒險讓你一個人來見我,那她多半是回教會重造了。”克雷頓幾乎沒有思考就做出了判斷,然後自然地露出一個笑容。“有一個聖職做家人,我們真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