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條縫隙,裡面露出喬·瑪尼的半張臉。
一眼看到是克雷頓後,他迅速開了門,然後又緊張地轉身,似乎在警惕什麼。
看到他那麼精神,克雷頓也放心了。
剛才那一槍還是有擊斃喬的風險的,不過喬一向幸運。
他向側面一伸手,把外面癱著的鷹身女妖不流血痕地提進來,然後關上門。
“中尉,你見過這種鬼東西嗎?”
喬背對著克雷頓問,他警惕地舉著槍對準地上蠕動的殘肢。
那截斷翅尖端上的畸形怪手正試著在地上爬動。
克雷頓提著失去意識的鷹身女妖打量一番,失望地發現本體可能還沒有這處斷肢活躍:
“我想是見過的。”
喬沒有看到克雷頓手上的本體,但逐漸濃郁的臭味還是讓他感受到了。
“見鬼,怎麼越來越臭了?”
“可能是因為它的緣故。”
克雷頓把鷹身女妖往地上一扔,那隻斷肢摸到它,但完全沒有認得家的位置,只是依舊機械性地抓握,從它的身上抓下更多的羽毛。
這種兇性讓克雷頓皺起眉頭。
他想起了給剛死的人火葬時的場景,那些已經被判定為屍體的存在會在火焰中抽動。
旁邊的喬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才發現克雷頓是帶著這怪物進來的。
他也當過兵,但他參軍那會兒連正常的敵人都沒見到過,更別說這樣的怪物了。
這樣的驚慌表現讓克雷頓有些不耐煩。
像這個樣子,看到他的狼人形態說不定.......說不定能接受?
在怪物身上保留了人的部分比全部都是怪物還要讓人感到噁心。
那是嚴重的褻瀆感。
只看頭顱的話,這個鷹身女妖的臉孔完全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但下面散發腐臭味的鳥身和細枝末節處保留的畸形器官讓這點美感損失殆盡。
克雷頓要是自己也是狼身人頭的那種狼人,他可能也接受不了。
想到這裡,他姑且寬容了一點:“喬,你以前不是做過戰俘營的看守嗎,試試看能不能從它口中問出什麼。”
“它?”喬不敢置信地用槍口比了比鷹身女妖的身軀:“這也能問?”
“它好歹有個人腦袋。帶著它,然後我們換個地方。”
克雷頓對於這裡的安全性抱有懷疑,雖然沒有人注意到他開槍,但那個逃跑的馬車伕或許會帶著夜晚巡邏的治安官回來檢查:
喬看了眼他的槍,還有他背後破碎的窗戶,然後回頭看牆上的彈孔。
這是租的房子。
“好的。”
很快,他們將鷹身女妖移到了鄰近的一個偏僻廢棄建築裡。
在黑暗且佈滿灰塵的空間裡,外面波浪湧動的聲音清晰可聞,但莫名給人一種深沉的寂靜感,呼吸都變得溼沉。
這裡是薩沙市邊緣的碼頭區。
但是因為運河兩岸的水土滑坡堵塞航道,稍微大一點的船隻就難以透過,久而久之碼頭和周圍的一些倉庫、工廠就被廢棄了,只有無處可歸的流浪漢和一些罪犯會選擇在這裡藏身。
克雷頓到門口警戒外人靠近,留喬·瑪尼在倉庫裡面辦事。
喬一手舉著燭臺一手左輪地對著被束縛起來的怪物,回憶著自己以前的經驗。
“告訴我你的名字。”
這似乎沒什麼用,長著女人頭的鷹看著他。
喬想了想,換成陶頓語又問了一遍。
“告訴我你的名字。”
鷹身女妖突然睜大眼睛,兩行眼淚從它臉上流了下來。
喬的表情僵住了,那張臉上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