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收斂了氣勢,背部向後靠:“你想得太多了。”
克雷頓停了下來,聽他說話。
“我們的目的其實只是投資各類公辦學校和教會學校,提高平民的識字率而已。”
“恕我直言,這個城市需要識字的崗位並不是很缺人。”
“那就對了,這座城市太大,太難以掌控了。”
戴斯長老的話讓克雷頓想起格羅涅當初第一次留自己在辦公室對話的既視感,那位老人有些特殊的遠見,雖然偏頗,但卻正合他意。但這個說法還是讓他不能理解。
“年輕人學了知識,但薩沙市又沒有需要他們的位置,他們還是隻能做體力活。但憑藉識字的技能去其他城市謀生更划算。而失去了大量年輕勞動力,就不會有人願意在這裡辦廠,汙染這裡的環境,畢竟總不能辦廠還從外地招工人。”
戴斯比了個數字的手勢:“把城市人口降到四十萬以下對我們而言最理想,也更方便管理。”
“那城市的未來怎麼辦?”克雷頓感到憤怒了。
就算是長老會,這種想法也過於異想天開了,沒有城市可以在失去了大量青年勞動力後還保持活力。
“靠旅遊業和房地產撐著。”
“旅遊?房地產?”克雷頓感覺戴斯長老的想法比聖盃會還要離奇:“怎麼可能就靠這些撐起這座城市?”
戴斯長老雖然身上也有軍伍氣質,但說起商業規劃時又頭頭是道:“當然有可能了,現在的有錢人越來越多,他們除了工作,都不喜歡待在空氣汙染嚴重且道路狹窄逼仄的大城市裡。現在富人間流行的做法是在不同的鄉鎮地區買房,空閒時就出來度假。如果我們這兒能提供不遜色於大城市的文娛服務,環境又和鄉下一樣好,你說他們會不會選擇來這兒花錢?”
克雷頓還是不敢相信這一點。
看到他的表情,老人皺了皺眉,覺得有必要讓會員也能理解這個理念:
“我聽說你也有在做生意,有錢後會想出去旅遊嗎?”
克雷頓是個鄉土情節很重的人,一旦紮根就不想動,所以他搖了搖頭。
戴斯換了個說法:“那如果某個地方有你想要的東西,但是不能帶走,你會不會想要去看看呢?”
這個問題讓克雷頓回想起了自己的殖民軍生涯,他嘆了口氣,懺悔式地搖了搖頭。
“久負盛名的劇團在國內巡演,但是路線不經過你所在的城市,你願意暫時離開城市去看錶演嗎?”
克雷頓沒有那麼喜歡看劇,所以又搖了搖頭。
“有珍奇的典藏書籍在別的城市展覽,你願意過去看看嗎?”
戴斯幾乎是在勸說他了。
這有一定誘惑力,但克雷頓認為知識的價值不在於包裝,他可以買普通的影印本,所以還是搖了搖頭。
“某座城市出現重要的新發明,但短時間都不能普及到其他城市,你願意去見證歷史嗎?”
克雷頓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
這一連串的提問都得到了否定的結果,戴斯長老定定看著他幾秒,隨後不敢置信地報了粗口:“他媽的,格羅涅從哪兒找來你這麼個年輕的老東西?!沒有好奇心和享受欲,你他媽的是什麼品種?狼人苦修士嗎?”
他連用了兩個“他媽的”,克雷頓覺得這個評價非常偏頗,儘量為自己辯解。
“或許是我還不夠有錢,所以想象不出有錢以後的生活。”
“肯定是這樣了。”戴斯長老信誓旦旦:“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我們長老會早就倒閉了。”
克雷頓不堪受辱:“我們還是聊聊聖盃會的事吧。”
老人冷哼一聲,對他的逃避很不滿意:“我們最近一直在著手對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