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但她沒有立刻失去興趣,反而若有所思。
“長老會給了你什麼,讓你甘心替他們做事?”
克雷頓覺得她的言論很可笑。
他已經退伍了,法理上統治所有國民的女王又遠在天邊,那麼除了自己的內心,什麼也指使不了他。
“我不是在替誰做事,而是我的利益暫時和他們是一致的,我們都需要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僅此而已。”
克雷頓選擇在薩沙市落腳可不是偶然,這座城市在某種方面仍保留了羅倫戰爭發動前鄉鎮宗族親戚之間那樣的溫情,落後但樸實,而他是個相當懷舊的人。即使那些溫情和他無關,他看著也能回憶起過去的日子。
所以用不著格羅涅鼓動,他自己就決定趕走聖盃會。
長老會的投資反而是意外之喜。
話說到這裡,他開始感到厭倦,和自己厭惡的存在共處一室就夠令人不快的了,母論交流。
“好了,如果沒別的問題,趁著我現在要幹活兒,你可以想辦法逃跑了,我們下一次見面不會這麼和平。”
說完,克雷頓扭頭看了眼,確保走廊上沒人注意到他們的交流。
他回過頭時卻看到護士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你確定要站在輸家的一方?讓我給你一個建議,兩個月內什麼都不用做,到了明年,你自己就會放棄這些愚蠢的想法,主動申請加入我們聖盃會。”
她這麼堅持反倒讓克雷頓感到驚奇——不是因為她的結論,而是另一件事。
“我可是殺了你兒子,你不知道嗎?”
“他只是個人類,成為暗裔的可能性太小了,如果不靠我主垂憐,即使用慾望之血催化成功也比正常暗裔更虛弱。而你不一樣,你有成為教士的可能性,只暫時是還不習慣自己的身份而已。你還有救。”
蜘蛛貼著克雷頓輕聲訴說著,這高人一等彷佛自己才掌握了真理的語氣和違背世間常理的理由讓克雷頓再次感到不適。
她是這樣,格羅涅也是這樣。
他開始懷疑他們的血脈會讓他們喪失對血親的親近情感,然後不禁擔心自己。
“你說的很好,但比起我,你更該去說服長老會的長老們。”
阿西娜無所謂地笑了笑,走近幾步親切地搭住克雷頓的肩,透明但幽暗的童孔自下朝上地打量他的臉,眼神甚至稱得上慈愛。
“好了,怎麼選擇隨你,狼人,這次我還有事要做,下次再見,你就知道為什麼了。”
護士對著狼人眨了下眼,隨後觸電般收回了手,並且後退一步。
她的臉色瞬間鋪上了一層緋紅,彷佛不明白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因此為自己的冒失而懊悔。
滿懷算計的靈魂消失了,剩下的是一個妙齡少女。
看到克雷頓深邃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她怯生生地問:
“抱歉,先生,有什麼事嗎?”
克雷頓嘆了口氣,阿西娜消失得太快,他還沒能從狀態中脫離出來。
“沒事,你走吧。”
他側身給護士讓路。她的腳步倉促,慌張地離去了。
在這之後,他又等了半個小時,軍方對屍體的檢查終於結束了。
法斯拉格和醫生一起從手術間出來,他臉上也是鬆了口氣的樣子,這沒什麼可說的,一般人都不喜歡看屍體解剖,何況看一個小時。
軍醫摘下手套,對從長椅上紛紛站起的人們宣佈:“致命傷只有一處,就是心臟刺穿,任何用槍的人都能造成這樣的傷勢,沒什麼特別的。”
法斯拉格揮動雙手,站在門口驅趕他們。
“好啦,這沒什麼特別的,你們得到結果了,還不快走。”
阿奇爾的鬍子抖了抖,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