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響起小貓尖銳到淒厲的喵叫聲,刺破耳膜。
只一下,就猝然停歇,像是被人扼住了脖頸。
那道黑影似一座大山,壓制著她,就這樣靜靜地打量著她,像是在評估,又像是在審視。
“終於讓我等到了……”黑影忽而嘆息道,語氣平
() 靜,卻無端讓人頭皮發麻。
“……你是誰?”許初允勉強找回一點意識。
“這麼快就忘了我嗎?”黑影語氣陡然變低,“也是,畢竟你離開了那裡,越來越好了,自然把我忘了。”
“……你知道我等今天的機會,等了多久嗎,小允。”
他語氣纏綿悱惻,像是在跟情人訴說愛意,“二百多個日日夜夜,我都只能隔著螢幕想念你……”
聽這個熟稔的語氣,像是跟她認識已久。
許初允脊背發涼,也一瞬間忽而想起曾經的一件事。
“我是你最忠實的粉絲啊,你怎麼就把我忘了呢?”
黑影低下頭來,冰涼的吐息像蜿蜒趴動的毒蛇,吐著信子審視,“在你還沒出名的時候,在你淹沒人群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了,你怎麼能忘記你最虔誠的信徒呢?”
“……”
是他。
許初允幾乎一瞬間確定。
那段時間,發簡訊騷擾,裝監控,又撬了她租的房。報警後,警察詢問許初允的情況,勘察了一圈,仍一無所獲。
對方聰明地蟄伏了起來。
後來她搬到翠庭別苑,換了手機號,再也沒收到簡訊,再後來,因為叔父叔母,她又從翠庭別苑搬走。
只是忙於工作和生活,她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多時間是住在劇組酒店。
沒想到就這二天,竟然就被人潛伏進來了。
他默默窺探她多久了?
一想到有人耐著性子,在黑暗角落裡,無聲地注視了她許久,就讓人渾身發涼。
“原來你是我的粉絲嗎?是因為喜歡我演的戲嗎?”
許初允心臟突突跳的,明明害怕得要死,還是忍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努力穩定聲線地開口,轉移話題。
客廳裡很黑,她右手悄悄地摸過去,尋找放在旁邊桌上的菸灰缸。
“我一直覺得你是上帝的傑作。”
“只可惜愚昧的人太多,他們不懂得欣賞。”
“但欣賞的人多了,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黑影自顧自地說著,似乎因為一年多來終於夢想成真,難以抑制的興奮,注意力都在別的上面。
硬朗的菸灰缸到手裡,許初允心神稍微定了定。
她繼續問:“愚昧的人?你是指誰?”
“……”黑影沉吟了一下,似乎真的被她問到了,在思索。
趁著他走神思索的間隙,許初允不動聲色地、緩緩地,吸了口氣。
攥緊。
悄無聲息地。
揚起了手。
砰!
菸灰缸與頭骨碰撞,硬生生被砸碎的玻璃碎片四濺。
許初允側過頭去,仍然有碎片劃過她的耳梢,細微的刺痛後,血跡蜿蜒滴落。
哐當。
黑影倒了下去。
砸的這一下,許初允使用了自己二十多年來最大的力氣,力求快準
狠,沒有任何收著。
黑影倒了下去,束縛的力道鬆了,許初允連滾帶爬地起身,拿過扔在桌上的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痛得麻痺的四肢也慢慢恢復了意識。
說明情況和地址之後,許初允鬆了口氣,心終於落了下來。
盯著倒在地上的黑影,許初允猶豫著,想先出門等警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