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這樣你借我還的曖昧不清下去,再不阻止的話,高橫會越走越近的。
高橫似乎沒看到他臉上的遲疑,定定的望著他,深刻的輪廓帶著微微的笑意,認真的思考著。
「晚上想吃什麼,燜面還是意麵?不然煮點餛飩吧,要加香菜嗎?」
「不要香菜。」
江扉脫口而出後,收回來已經來不及了。
高橫點了點頭。
「我記住了,不要香菜,晚上做好了我給你送過去。」
他佯裝沒發覺江扉臉上的一絲懊惱之色,繼續往前走。
「走吧。」
江扉還想負隅抵抗,「我想起來中午的飯沒有吃完,夠晚上吃了,不用給我多做一份。」
「剩飯就倒掉吧,我給你做新鮮的。」
高橫貌似在自言自語的思考食譜,「餛飩的話可以再放點蝦仁,我想想還可以放什麼」
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拒絕,又被高橫的描述引誘出了點饞意。
江扉只好嚥下湧到唇齒間的話語。
一直回到了家裡,他還在後悔自己那時沒忍住的回答,就這樣厚著臉皮蹭高橫的飯。
可心裡又很清楚,高橫只怕是求之不得,自己的允許分明就是順了他的意。
他仰頭靠著沙發,想著這人和精神世界裡的人格之間的差別。
沒有那些偏執濃烈到要灼傷他的目光,沒有讓他窒息的炙熱鼻息
不,是有的。
他依然能在某個時刻感受到高橫快要溢位來的情愫,但當他察覺時,高橫又將其壓了下去。
剋制,隱忍,收斂。
高橫真的能一直這樣對待自己嗎?
江扉沒有想多久,高橫就來送晚飯了。
透過嫩白的餛飩皮可以窺到飽滿的肉餡,清淡的湯裡飄著綠色的點綴,沒有江扉不喜歡的香菜。
只聞著這香味,江扉就忍不住吞口水。
他要接過來,卻被高橫避開了。
「碗有點燙,我幫你端進去吧。」
這次高橫沒有把餛飩裝進保溫桶裡,剛出鍋就盛到了瓷碗中。
碗身並不隔熱,不過他指節粗糙,並不怕燙,只是捨不得江扉被燙到。
當然他也有一點私心。
江扉自然明白他也是藉此在進一步試探自己的底線。
他看著這碗小餛飩,飢餓感更甚,又說不出讓高橫換個容器的話。
本來就是他在蹭高橫的飯,也少了推拒的立場。
他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鬆口允許,將門縫又拉開一些,讓出路。
「不用換鞋了,放到餐廳就行。」
高橫知道他會答應的。
他的心那樣柔軟,這樣一點點夾雜著鄰裡友誼與人情的,並不過分的請求,他是不會拒絕的。
而高橫也謹慎的沒有露出更多的渴求,目不斜視的將餛飩端到餐廳就退了出去。
這樣規矩的行為讓江扉總算放下一點心,也為自己的懷疑生出一絲不好意思。
高橫退到了門外,在他的警戒線外,希冀的溫聲問。
「我們還沒有聯絡方式,可以交換一下嗎,這樣做飯前我就可以直接問你想吃什麼了,省的過來跑一趟。」
剛收下了對方的餛飩,江扉只好開啟光腦,和他交換了聯絡方式。
看著高橫止不住笑意的唇角,他莫名生出些氣惱,總覺得自己在被對方牽著走。
明明知道這都是高橫的計謀,他卻無法拒絕,也沒有拒絕。
發覺他壓平唇角,好像不太開心。
高橫抬手遮住上揚的唇角,輕咳一聲,儘量不讓得色太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