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質平庸,不算聰明伶俐,儘管摸索階段不長,伊柳很快便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
令她沒想到的是,應錫今天遲到了。
是睡過頭嗎?
伊柳側過頭,發現應錫正一臉哀怨地盯著她看,她有些茫然,隨即擺出疑惑的表情。
“怎麼沒等我?”
伊柳被問得發愣,“你還不會坐車嗎?”
應錫尚未回答,就在兩人都沉默之時,一位中年婦女氣沖沖地進入教室,不顧眾人的目光,走到蔡越彬的座位旁,憤怒地抓起他的頭髮就是一頓罵,“你這個死孩子,先是害你爸被黎家辭退,現在還不好好讀書!你裝瘋賣傻給誰看呢?”
見蔡越彬不作聲,婦人更加氣急敗壞,語氣尖酸刻薄,“不讀書就去找工作!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沒有用的孩子?跟你爸一樣沒一點本事!”
像是僅有一人參演的獨角戲,被生活壓垮的這一瞬間,或許最歇斯底里、最崩潰的那個人,恰恰是此刻最無助的。
伊柳在這時不合時宜地想起綠蘭,她的媽媽被歲月沖淡了對夢想的執著。
綠蘭曾經有過什麼理想?
伊柳並不知道。
她只看過媽媽年輕時候的照片,落灰的相簿內頁裝滿了年輕少女的身影,上世紀的相片紙上還殘留著時間留下來的痕跡,記憶中的綠蘭每一張都笑得落落大方,意氣風發的模樣好似在憧憬著未來生活。
下一幕,餘英珠急忙走進教室門,出面調和母子兩人的矛盾,婦女長滿繭的手仍舊抓著蔡越彬的頭髮不放,就這麼扯著他走出教室門。
老師走後,同學們開始交頭接耳,討論著剛才的那一幕場景,蔡越彬本就不討同學們喜歡,此刻有不少人正幸災樂禍著。
只有應錫將身子湊到伊柳旁邊,沒頭沒尾地問她:“你會怕蟲嗎?”
“會。”
應錫:“為什麼?”
伊柳聳聳肩,“忘了,從小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