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秋兒,也別嫌嬸子不要臉面,只是這一路上,咱們遇到劫匪,盤纏都丟了,還將身上值錢的衣服首飾都當了,這幾日著實有些揭不開鍋……”
這時候徐顯就開始唱紅臉了,“你這婆娘,人家好心借地方住,怎的還能拿這些小事來麻煩人家秋丫頭?”
江雨秋眼皮子一跳,話都說到這份上來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她面上笑容假的很,“嬸子,今日留下來一起用飯吧,我讓人去把表弟也喊來。”
兩人推拒許久,這才留了下來。
沈明也沒弄多複雜的,畢竟他也不喜歡這些親戚。
也就是家常便飯,香菇炒肉片,糖醋排骨,清炒野菜,酸辣土豆絲,再加一個湯。
一桌子五個人,這麼些菜也夠。
誰知吃到這酸辣土豆絲的時候,徐顯臉上留下兩行淚,“像極了表姐的手藝,這味道,實在是……”
說著說著,徐顯擦了擦眼淚,“見笑了,今日著實是沒控制住,也是許久沒吃到這麼好的菜了,今日我就去找份零工,明日瞧瞧還有什麼可以典當的,總不能日日來麻煩。”
江雨秋沉默了片刻,道:“也好,咱們永安鎮不比旁的鎮子,如今府城來人多,活計好找不說,銀子還給的多。”
徐顯一愣,顯然是沒想到他們賣慘賣到這份上,江雨秋這丫頭竟然還能油鹽不進。
不過話是他自己說出口的,原本也是想蹭一下金玉樓的吃食……
罷了罷了,以後說不定金玉樓都是他們家的,不必計較眼前的得失。
江雨秋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定然要罵一句不要臉。
一桌子人各有各的心思,沈明也不說話,一副嫂子怎麼說就怎麼來的模樣,可把徐顯氣壞了,偏還不能表現出來。
吃過飯江雨秋說乏了,沈明也藉口要溫書,徐顯他們只得先走。
等沈安回來,江雨秋才將這事兒與他說了一通。
“要我說,他們肯定有別的謀劃,若是想像我二嬸那樣佔些便宜,斷然不會這般迂迴。”
沈安點點頭,“的確如此。”
江雨秋還想起來,他們剛來時,話裡頭暗示的意思很明顯了,說什麼沈安他娘在世時就想給他們開一間鋪子。
開玩笑呢,表兄妹之間能好到這份上?
沈安又說:“這幾日我與朱元說一聲,讓朱家那些人盯緊些,可別弄出什麼事情來。”
這些日子沈安心裡頭一直覺得有些不安,他隱隱猜到為何他爹辭官後沒回揚州,而是來了大河村,為何他爹孃會死時有些不正常,沈家人卻沒有報官。
想來他爹孃是得罪了什麼人,沈安就怕這兩人招來什麼禍端。
江雨秋見他愁眉不展,便問道:“怎的,心裡頭可是裝了事?”
沈安搖搖頭,“你可覺得我爹孃死的有些蹊蹺?”
那會兒江雨秋還小,也就是聽旁人說一嘴。
“你覺得有蹊蹺?我聽他們說,是運氣不好,遇到劫匪。”
沈安道:“可身上錢財沒有丟,也沒人敢去報官。”
江雨秋皺了皺眉,“莫不是有仇家?倒是不必擔心,過去了那麼久,咱們酒樓也做得風生水起,若是有仇家早就找上門來了。”
說著,她頓了頓,“既是不敢報官,說不定他們覺得那仇家位高權重,咱們家只有沈明是個秀才,說到底一個秀才在那些高官眼中,不算什麼,若是想要查下去,不妨再等等,等他有個一官半職在身……”
沈安面色凝重,卻說:“我倒不是想要這個時候翻舊賬,只是擔心他們與沈家人密謀,到時候招來仇家……咱們家好不容易有些起色。”
說罷,他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