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水不醒輕輕鬆鬆地拿起法器,來到大石頭前,用法器輕而易舉地翹起石頭,等石頭落下來的時候,墳地回歸寧靜,百鬼消失。
初酒就地坐下來,胸口的悶壓之感也消失殆盡。
水不醒和陳遊一起走過來。
坑沿的草叢裡傳來一聲簌簌的響動,聲音很輕,像是風水,又像是小動物穿進草叢的聲音。
水不醒一把刀砍過去。
草叢裡頓時安靜。
水不醒打了個哈欠,說:「出來吧。」
片刻,一個老頭從草叢裡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初酒認出來,這人是反背村的村長,早上的時候到旅館的院子裡去過。
水不醒說:「村長,勞煩您把我的刀送過來。」
村長彎腰拔下砍進地裡的砍刀,蹣跚地走過去,親手遞給了水不醒,臉上帶著敬畏討好的笑:「先生。」
水不醒收起刀,說:「你去跟他們談。」
村長裝糊塗:「先生,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水不醒不耐煩地一揮手。
墳地裡的鬼火此起彼伏,聲音也嘰嘰喳喳。
「我們全家擠在一個罐子裡,吃喝拉撒全在一起,男女也不避嫌,我們做鬼不要面子的嗎?」
「碰上雨雪天,水漏進罐子裡,這個問題也要解決。」
「不止是雨雪天,夏天暴曬的時候,蓋子不嚴實,我們沒地方藏,陽光曬進來,我們的魂要被燒沒了。」
「以前我們還可以託夢給子孫,現在村裡掃除封建迷信。給他們託夢,他們說要相信科學,沒人來管我們,連上墳燒紙也省了,說什麼提倡電子祭拜。你給我們瓷罐通電了嗎我就問。」
「晚上我們跑出來遛彎,荒地裡什麼也不種。我們鬼不配賞花賞月嗎?」
「村裡現在搞綠化環境,不能獨獨落下我們吧。」
「……」
水不醒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沿著坑沿往村裡走。
陳遊和初酒跟上。
「先生!」村長見他們走,害怕得不行,想要追過去一起走,但是雙腿卻軟的像熟麵條,癱軟在地上,「先生,救救我啊!!」
村長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到墳地裡。
陳遊壯著膽子問:「水老師,不用管村長嗎?」
水不醒說:「你去管?」
陳遊:「……」
初酒小聲跟他解釋:「村長畢竟是村子裡的人,墳地裡肯定也有他家的長輩。它們只是在跟他提意見,不會害他性命的。」
陳遊想想也是。
今晚經歷的太多,三觀被碾成了渣渣,回到宿舍後,陳遊的大腦稀里糊塗又極度亢奮,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叫了初酒好幾聲,她卻不給回應。
「這都能睡著?」陳遊嘀嘀咕咕翻來翻去,天矇矇亮時才勉強合上了眼。
一大早,他被喊起來。
武仁端來兩大碗黑乎乎的湯汁,說:「水老師說,我們每人一碗,喝完之後出去軍訓。」
「我還要去給他們送。」武仁放下碗出去。
陳遊揉著眼睛爬起來:「我昨晚做了個很可怕的夢。」
初酒已經起床洗漱好,她面容平靜地端著碗喝湯。
「我早就餓了。」陳遊顧不上洗漱,端起另外一個大碗喝了一口,「嘔——」
他全吐了出來。
「這他媽是什麼味?!」
「符水。」初酒淡定地說,「我勸你最好喝完,不然你會繼續被鬼纏。」
!!!!!!
陳遊差點把手裡的碗摔了,他一秒清醒:「昨晚不是夢?!」
初酒沒說話,把所有符水喝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