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突然覺得挺諷刺。
她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顧家人的一句話，一個決定的影響力大。
就像剛才離開顧家時，顧家的管家和傭人都尊敬地對她說：“大小姐慢走！”
這份尊敬，靠的不是她的能力，而是顧家的施捨。
天知道，其實她心裡真的很反感別人對她的施捨，因為這隻會加重她的心理負擔。
她討厭被這種永遠也還不清的人情債所束縛著。
她想要自由，真正的無債一身輕的自由。
但顧家認她這個毫無血緣關係，身份低微的女孩做大小姐，就像在她身上又多套了一層精神枷鎖。
讓她離想要的自由又愈加遠了。
而且，這輩子想與顧景舟少點瓜葛，恐怕也不能如願了。
“傻瓜，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有些事，咱們可以一分為二的看。”季行淵捏了捏蘇曉曉的手。
“顧伯道認你作顧家的大小姐，看似讓你多了一層束縛的身份。但是，其實也是在保護你，讓你能更加名正言順地拒絕顧景舟的糾纏。”
“啊？你是說，顧叔叔知道我跟顧景舟的事？”
“真是個小笨蛋！”
季行淵鬆開手，寵溺地輕叩了下蘇曉曉的額頭，“顧伯道久經商場，閱人無數，顧景舟對你的心思，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他想保護他的兒子和顧氏，所以，便必須得也順便保護保護你，只有你們倆都相安無事，他才能放心。”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顧叔叔只是看我訂婚了，然後就當做一件善事，隨手施捨個能上臺面的身份給我，讓我以後能體面些出嫁。”
“也不排除他確實有這層意思。”季行淵微微笑了笑，眸光有些幽深。
“好了，我的小傻瓜，此事你既已接受了，那便不要患得患失，安心接受便好。”
季行淵抬手揉了揉蘇曉曉的秀髮。
狹長的眸子如夜色般柔情，“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在我心裡，你還是你，我們也還是我們，這點永遠不會變。”
“嗯，謝謝阿淵，我現在感覺心情好多了。”
“那，咱們去海邊吧。”
“好。”
季行淵將車子開到了濱海棧道，二人下車後，沿著熟悉而浪漫的棧道牽手漫步，心情如清新的海風般舒展。
走到一盞無人的路燈下，季行淵突然走到蘇曉曉面前止了步。
雙手輕擁著她的雙肩，如墨的眸子溫情脈脈。
嗓音如深夜電臺。
低沉溫柔而又磁性，“寶寶，不管你這輩子是什麼身份，在阿淵的心裡，你最重要的身份永遠只有一個，那便是我的季太太。”
隻字未提情愛，但蘇曉曉卻覺得這是她聽到的最動聽的情話。
她抬起一雙澄澈，嬌羞，而歡喜的鳳眸，輕啟朱唇軟柔而輕顫地喚了聲：“阿淵……”
便踮起腳尖主動吻向眼前這個深情的男人，給他一個最好的回應。
二人唇瓣相吻的剎那，周遭的夜色似黯淡下來。
而他們的熱情霎時燃燒了起來。
在這個屬於他們談情說愛的老地方，二人深深吻到似融入到了彼此的靈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