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其實不是那麼贊成女兒嫁給顧景舟,但是,女兒堅持,他們也只得表示尊重。
顧伯道表完態,便將話筒遞給了顧景舟。
有些強勢地對他說道:“景舟,來,身為顧家的男人,顧氏的繼承人,今天,你也必須得對你的岳父岳母與子姍好好表個態,讓大家一起給你和子姍作個見證!”
“爸,你已經說了不就行了!”
顧景舟沒有接話筒,蹙著眉婉拒。
他沒想到,父親今天竟會對他當眾搞這套。
別說他最愛的女人蘇曉曉還在場呢。
就算此刻她不在場,這種對別的女人違心的承諾,他也絕對說不出口的。
“爸說的,是代表爸的誠意,你說的,代表的才是你的誠意!今天,你必須得當著所有賓客的面,給子姍一個承諾才行!”
“爸,景舟的心,我明白就行了,我不需要他承諾的。”見顧家父子因為這種虛頭巴腦的承諾搞得有些僵,葉子姍隨即出聲打圓場。
她才不需要男人的什麼承諾。
男人的承諾值什麼錢,還不如一份真金白銀的商業合同來得更實惠。
在這點上,她早就拎得明白。
何況,她與顧景舟不過是假結婚,兩年後便會分道揚鑣,搞這套於她來說就是個多餘的笑話。
“景舟,你看看,子姍多明白事理,這麼好的媳婦你到哪裡去找?”
“算了,看在子姍的面子上,爸今日就不為難你了。不過你給我記住了,從今天起,你必須好好待子姍,要是有一絲一毫對子姍不好,爸第一個找你算賬!”
“是啊,景舟,別嫌你爸話說得重,我們也是為了你好。子姍這麼好的兒媳,那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你以後可一定要好好對她。”
“知道了,爸,媽!”
顧景舟的心思都在蘇曉曉和她那個未婚夫身上,根本沒有耐心聽父母的教誨。
他只想這場訂婚宴快點結束,好去找蘇曉曉問個明白。
葉子姍其實也聽得有些心不在焉。
因為她的目光,也忍不住投向了蘇曉曉和季行淵。
看著他們二人如此登對而對彼此柔情脈脈的樣子,這些年在人前向來寵辱不驚,情緒鮮少波動很大的她,心裡已起了層層波瀾。
19歲在美國留學時,她便遇到了季行淵。
她人生最不堪的那段黑暗經歷,季行淵是那個唯一的見證者,也是她的拯救者。
她在他面前,無論表現得多淡然,從容,強大,她都覺得自己是赤裸的,是脆弱不堪的。
所以對季行淵,她一直有一種特別複雜的情感。
想靠近,又恥於靠近。
想遠離,又不捨遠離。
想愛,又覺得自己不配去愛。
想不愛,又控制不住一直在愛。
從19歲,到26歲,漫長的七年,她都在默默追隨季行淵的腳步。
他在美國留學,她雖然對美國厭惡至極,但當年仍然選擇在那裡煎熬地多待了一年。
他畢業回國,她雖然沒畢業,但也毅然緊隨其後回了國。
他成為了商場頂級精英,在海城呼風喚雨。
她便也一步步努力,也讓自己成為了商場頂級精英,也讓自己能在海城呼風喚雨。
他處事低調從容,她便也學著讓自己處事低調從容。
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像另一個他。
像另一個他的她,是她自己喜歡的,欣賞的,卻也是會讓她在夜深人靜時感到默默傷感的,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