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輕描淡寫的,卻瞬間轟沉了周辛的心。
她低眸看著自己潔淨的指甲,聲音了無波瀾。
“眾所周知,我是個孤兒,自幼長在福利院。”
周辛抬眸看向身側的男人,淡然莞爾:“或許有父母,但那早已是陳年舊事,無需再談。”
李榕城像是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言論,勾唇微微笑著,頗為配合的點點頭:“人人都有父母,但不是人人都配當父母。”
可隨著他話音一轉,意思也耐人尋味了起來:“可能你是被他們故意遺棄,也可能你是走失,或被人蓄意拐走,這些如果不細查查,你甘心嗎?”
李榕城正過身,靠向身後的座椅,唇畔微啟,道了句周辛的名字。
簡單的兩個字,尾音柔緩上揚,彷彿被他放在唇間輕輕呢喃,曖昧頗濃。
周辛眯起了眼睛,這人太過輕浮,偏偏一張俊逸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調侃,有種遊戲人間的浪蕩之味。
她沒搭腔,過了好一會兒,李榕城才偏頭挑眉道:“人生滿是遺憾,而父母更是至親,不然你也不會費盡心力在幾年前就開始調查了。”
剎那間,周辛的呼吸生生停了下來,恍若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被洞穿,脊背發涼。
李榕城臉上亮出招牌一般迷人的笑:“我有說錯嗎?”
周辛眉心狠狠地跳動了一下,再開口的聲音還那麼寡淡,就是不耐了些:“看來李二公子很清閒啊,從那麼早開始就關注了我這麼一個無名小輩。”
這已經不是關注那麼簡單了。
周辛不確定李榕城到底都掌握了什麼,但可以肯定自己身邊一定有他的眼線,而且是從幾年前開始就盯著窺探她的一舉一動。
這太恐怖了。
原因又是什麼?
李榕城為了對付傅晏舟,知己知彼,所以捎帶著也盯上了她?
周辛面上雖沒展露,但滿心焦慮思忖,李榕城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笑容持續。
他說:“你要是無名小輩,那我就是螻蟻之流了,周辛,你不用那麼謙虛,跟我也不用那麼客套,你想問什麼,想知道什麼,都可以直接問我啊。”
周辛收回目光,壓根沒理睬他。
李榕城有些失望的皺皺眉,還是笑吟吟的:“你不想問,那我就替你說了,早在大概五年前吧,你就動了尋找親生父母的心思,這很能理解,人嘛,骨子裡都是想要尋根的。”
“你可能是想找到他們,問問為什麼拋棄自己,或者他們又有什麼苦衷,你拿著父母留給你的那個玉鐲子,找老工匠打聽,去福利院詢問,如同大海撈針,但還真讓你找到了線索。”
“有個叫林什麼的人,不僅認出了那個鐲子,還知道關於你父母的一切,又很湊巧,這個人竟然一直都在傅氏集團,繞了一圈,最想找的,居然就在身邊。”
李榕城慢慢說著,伸手落在周辛的肩上,細長的手指撫著她的後頸,配合著他循循善誘的言辭,莫名的異常蠱惑人心。
這舉動不是輕浮,已經是在騷擾了。
李榕城全然沒理會周辛陰沉下來的臉色,隨意的動作還在撩撥,豈料,周辛忽然抬手一把捏住他的手,反手用力,咔嚓一下骨節脫臼的脆響聲。
瞬間,李榕城臉色驟變。
“抱歉,我不喜歡與旁人接觸,有些條件反射了。”周辛微笑解釋。
“不礙事。”李榕城捏著手指重新骨節歸位,疼痛讓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貌似傅晏舟享受不到此待遇吧?不然……”
他沒說下去,只是饒有興趣的目光在周辛身上掃量了一圈。
周辛被這直接羞辱的目光氣惱,暗自咬牙,也沒表現出什麼情緒,只道:“現在重點不在傅晏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