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做什麼?手上都沒活兒要幹嗎?”
底下的人互相看一眼,連忙一溜煙散了,周昫也低著頭要隨他們一起滾,讓陸潯盯住了。
“殿下跑什麼?殿下也有活兒要幹?”
“我……沒、沒……”周昫攥著手指,話都說不清楚了。
陸潯瞪了他一眼,轉頭吩咐了近侍:“請殿下到我屋裡去。”
那人點頭應是,周昫又被狠狠地剜了好幾眼,威脅警告之意溢於言表,趕緊灰溜溜地跟著走了。
陳頌文的臉腫得都快看不出來是他的了,縮在角落裡,哎喲哎喲地喊得慘,見進來的是陸潯,忍不住又罵。
“陸大人,聖旨明令,今日之事你怎麼都要給我個說法!不然這事絕對過不去,我江東不會放過……”
砰!
陸潯撿起被撞倒的凳子,重重地往地上一放,嚇得陳頌文噤了聲。
眼前的人似乎與之前不一樣了,一身冷沉之氣,像是沒了耐心,再不想與他耗著了。
陸潯的確是不想再耗著了。
這事僵持太久,眼下被周昫打破了一條口子,如果他能借勢查出東西來,聖上那邊就不會沒有退路。
“這事的說法,聖上自然會給。”陸潯沒把多餘的眼神給他,兀自伸手將桌上歪倒的水壺扶正,“不過在此之前,你的舒服日子過得差不多了,有些交待,也該給了吧。”
周昫又回到了陸潯的屋子裡,見那近侍關門出去,心底一片絕望哀嚎。
完了完了完了,今日這事肯定得捱揍。
本來是想打完就跑的,如今讓陸潯抓了個正著可還行?
他癱在榻上,抱著靠枕來回翻滾,哀哀怨怨地嗯嗯啊啊。
一個時辰後陸潯回來,一推門便見桌前一個人噌的跪直了身,不過膝蓋底下墊著軟墊。
他關了門,周昫還聽到一聲極輕的咔噠落鎖聲,喉嚨一緊,又冒出幾分冷汗。
陸潯沒有理他,徑直走到桌後坐下,翻了摺子,提筆落墨。
完了,被晾著了。
周昫低著頭罰跪,聽著筆尖觸在紙面上的沙沙聲,一句話不敢說。
陸潯沒有看他,他卻總覺得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著自己,似乎只要動上一動,陸潯就會暴跳起來揍死他。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膝蓋開始發酸,這還是墊了軟墊的結果,周昫都不敢想象,要是方才直接跪地上,這會兒該痛成什麼樣。
他沒怎麼跪過,平日裡也就在宮中見宣德帝時叩個頭,春禮倒是跪得久,但那會兒也有墊子,而且人多,可以偷偷坐下去偷點懶。
哪裡像現在,跪得筆直動都不敢動。
這種悶悶的長時間的罰也磨人得很,還不如直接噼裡啪啦打一頓呢。
周昫暗自想著。
他有些跪不住,心癢難耐,偷偷瞟了一眼陸潯,見他專心致志地寫東西,便悄悄挪了挪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