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嘗不是另一種方式的暗示。等你站穩了腳跟,你在官場的勢力,便會是四殿下的第一倚靠。”
陸潯眼睫輕顫,垂眸看著輕晃的茶水,沒有動作。
他知道周昫回來肯定免不了捲入這些紛爭中,但沒想到速度居然這麼快,聖上甚至連一兩年緩和過渡的時間都不給,就要把周昫推到臺前去了。
“聖上既是想鋪路,選我並不是最優解。”陸潯從情緒中回到理智,“朝中那麼多資歷深厚的大臣,換成哪一個都比我更有助力。”
魏懷春搖了搖頭:“他們或許更有助力,但你才是最穩妥的那一個。”
陸潯抬頭看他。
魏懷春深吸了口氣,謹慎道:“聖上不會是個養虎為患的人,朝中資歷深厚的大臣哪個不是世家,世系親緣盤根錯節,再交一個殿下過去,莫說四殿下能不能壓得住,便是聖上自己也沒有這個把握。”
“但你不一樣。你沒有背景,所有的根源底氣都來源於聖意,要處置你可比處置那些老滑頭們簡單多了。更何況……”
魏懷春又往前探了幾分身子,眸中幽光閃閃。
“四殿下對你情分不薄,你便是那拴虎的鐵鏈子,來日他若起了二心,你就是聖上拿住的第一個軟肋。”
頓了一會兒,魏懷春還是問出了口:“這條路,你還要走嗎?”
陸潯久久地盯著杯麵,直到茶涼,他才像恍然回神,手指摩挲著杯口,見茶葉懸立在水中,突然長舒了口氣:“局都已經開了,我一枚棋子還有得選嗎?”
過了冬至,年關就很近了。
春假從臘月二十放到正月十五,朝廷各部停文封印,進入過年狀態。
難得學苑休了課,陸潯也不用去大理寺上值,周昫正想拐著他一塊兒玩呢,誰料直接被一道口諭召回了宮裡。
“聖上派奴才接殿下回宮,待年過了,再送殿下回來。”胡內侍一如既往地慈眉善目。
春假期間,宮中幾乎天天有宴席,京裡各宮各府也有人情走動,周昫這段時間還待在陸府,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去吧,去宮裡熱鬧熱鬧,有戲聽,有打鐵花看,不比在外頭無聊。”陸潯哄著堵了自己門的人。
外邊胡內侍已經催了。
“新春官宴,你會來吧。”
“嗯。”
“那你記著,把壓歲錢給我啊。”
陸潯失笑,這人怎麼就一直惦記他的銀子?
“好。”陸潯拖長了聲音應他,推著他的肩膀往外走,臨到頭要走時還是忍不住叮囑一句,“宮中這幾日人多,你自己多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