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天說我不專心,這回自己不專心讓人抓到了吧,活該。
陸潯又往窗戶外看了兩眼,稍稍蹙了眉。
錯覺嗎,總覺得今天學堂的貓有點鬧騰。
周昫薅了根野草叼在嘴裡,蹲在學屋的牆根底下,閉著眼睛打著小盹兒,耳邊有一遭沒一遭地聽著背書聲,不時煞有介事地搖搖頭。
嘖嘖嘖,這鎮學裡的學生不太行啊,一篇論語而已,顛顛倒倒地背了這麼久,能背順當的就沒幾個,他四五歲的時候就倒背如流了好嗎。
可陸潯居然沒有動手揍人,還一臉平靜地讓他們再接再厲。
再接再厲個頭啊,要換自己背成這樣,早捱上板子了。
不行不行不行,這人太雙標了,等會兒見了他一定要好好說道說道,捱了那麼多冤打,得要點補償才行。
要什麼好呢……燒雞?還是灌湯肉包子?
周昫咂了咂嘴,還真就聞到了一股飄香,他疑惑地睜開眼,立刻就變了臉色。
李雙頭束玉帶,一身華服,滿面春光,身後小廝提了幾個食盒,浩浩蕩蕩地往學屋裡來。
“陸夫子,散學了。”李雙十分自然地迎上剛出門的陸潯,擋在他跟前不讓他走,“今日翠華樓新出了幾樣小菜,我著人帶了來,一起喝幾杯?”
他站到陸潯視線所及之處,挑了兩下眉,又合了扇子理了理頭髮,一股花油香濃得嗆鼻。
陸潯冷淡中帶著幾分客氣,偏頭躲過他伸過來的手,往旁邊退了一步:“陸某還有公事,恕不相陪,李公子請自便。”
李雙兩手一張,整個人倏的又擋住了陸潯的去路:“別走啊。公事嘛,好說,你回頭報我的名字,就說與李公子我相約,諒學裡那些個老匹夫也不敢拿你怎樣。”
他說著那扇子又要來挑陸潯的下巴,讓陸潯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李雙有些尷尬,惱羞成怒地一擺扇子,身後幾個小廝立刻魚貫上前,將陸潯圍了起來。
“陸潯,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幾日我天天等你散學,與你示好,給足了誠意,你卻推三阻四,好不聽話,可知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陸潯掃了一眼周圍:“李公子慎言,此處可是鎮學……”
“什麼鎮學,不就是我鎮衙底下的一群奴才?”李雙鄙夷地嗤了一聲,“青石鎮是我李家的地界,能被李公子我看上,是你三世修來的福氣,委身於我不比你在這破學裡混的差,你別不識好歹。”
周昫的目光越沉越黑,在聽到“委身於我”四個字時砰的一拳打穿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