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帳擋了日光,陸潯沒讓人打擾他,由著他睡到自然醒。
一場極長的覺,把這段時間的精力都補了回來。
周昫睡醒的時候午時都過了,身後的疼已經歇了下去,除了有些沉沉墜墜的感覺,似乎沒什麼大礙了。
他還記著自己今日有二十下打來著,想了想,先自個兒試了試。
小心翼翼地往後伸著手,周昫戳了幾下自己的糰子,腫還沒消,但疼還忍得住。
陸潯罰他時向來很有分寸,從不讓他傷得太過,若是換宮裡的四十大板,這會兒肯定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可週昫覺得陸潯罰得比宮裡的疼多了。
看來太有技巧也不是什麼好事,周昫總覺得師父那傢伙要是狠起來,有的是辦法在不傷得太過的情況下,讓他痛成求生不得。
今日這般算是還好的?
周昫張開巴掌啪的拍了自己一下。
“嗷歐歐歐——”
像是沉寂的火山突然爆發,周昫瞬間僵了身形動都不敢動,抓著床單咬牙直忍。
同福接了吩咐一直在外頭守著,聽到動靜就進來了:“殿下沒事吧?”
“沒事,沒事……”周昫緩了兩口氣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真是大意了,今天這樣可怎麼挨啊。
他往外看了看,已經是天光大亮:“什麼時辰了,我師父呢?”
“午時過了,公子進宮去了。”
“進宮?”周昫心中一緊,身後的疼都忘了兩分,“聖上找他了?”
“沒有,是公子自己要去的。你要起了嗎?”
周昫放了幾分心,死賴一樣地趴了回去,伸了個懶腰。
他許久不曾這麼安逸,碰上同福就想賣賣神氣:“我不起,你能把我怎麼樣?”
同福本來還有些擔心,如今聽他還有心情說笑,登時就翻了個大白眼。
“不怎麼樣。”同福抱了兩件衣服進來,“就是公子臨走前有吩咐,讓你好生在府裡待著,若是醒了,便把他衣服洗了。”
洗……衣服???
“幹什麼讓我洗?”周昫抗議,一把掀了帳子,“我又不是洗衣房的長工。”
同福將衣服一角翻了出來,赫然一片凌亂淚漬:“誰弄髒的誰洗。”
周昫:……
不就糊了一點眼淚鼻涕嗎?陸潯你大爺的小氣死算了!
魏朝來的時候便見周昫哼哧哼哧地站在廊下搓衣服,挽著袖子還真有幾分幹活的模樣,如果忽略那一臉不服的話。
“喲,四殿下這麼勤快?”魏朝一臉看戲地伸脖子朝他身後望望,“又讓你師父暴揍一頓啦?”
周昫撩了一把水潑他:“師父又讓你來看著我?”
“不是。”魏朝大爺一樣地一撩袍子,找了個地方坐下,“他讓我同你下下棋,折磨折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