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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霍成把領路的小侍遣走了。
周昫憑著記憶左拐右拐了幾次,然後徹底迷失在這花花世界,正打算找個問路的,便見方才那個小侍趨步而來。
“公子,公子讓我好找。”
周昫見著他高興,伸手就勾了他肩膀:“你也讓本公子好找,快走快走,他們該等急了。”
小侍哪裡敢讓他搭著,匆匆忙忙躬了身,在前頭引路。
周昫走了一會兒,覺著路好像有點不一樣:“小哥,我們沒走錯吧?”
“放心吧公子,不會錯的。”
小侍帶他拐了個彎,又下了花階,周昫見果然是他們包廂門口,便徑直推門進去了。
包廂裡,大理寺和刑部的幾位主事都在,各自倚在香衾軟枕上,端著風雅飲酒碰杯。
江東改稅那事,宣德帝雖然沒有直接治許府的罪,卻處理了許多涉事的官員,裡頭有大半是世家門生。
大理寺和刑部這兩個月來忙翻了天,好不容易把案子了結呈了上去,聖上還算滿意,大夥這才鬆了口氣。
“陸大人,此次多虧有你。”董存知坐在主位,向身旁的陸潯敬了一杯酒,“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可得散架咯。”
他一個禮部侍郎,年紀也老大不小了,本想著再熬幾年就告老還鄉的,卻不知自己哪點讓宣德帝看上了,正好刑部主事空缺了大半年,就直接被任命了刑部尚書,調過來處理這事。
可禮部都是些讀書文人,最狠也就是指著人鼻子罵一句老匹夫,刑部和大理寺卻是真動鞭子和板子的,一天天的鬼哭狼嚎把他嚇得不行。
陸潯前腳剛解了禁閉出府,後腳就在大理寺裡忙得昏天黑地。
也不知周昫這幾日怎麼樣了。
他端了杯,略低了半分,與董存知輕輕一碰:“董大人言重,陸潯只是盡了本職,謀斷裁決都仰賴董大人指點。”
董存知笑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他在朝為官多年,有些事情雖然說不明白,那點感覺卻不會有錯。
比如現在,雖說他擔了刑部尚書的名,但這前後誰佔的份量多,聖意在誰身上,他還是看得清的。
就像從青石鎮接殿下回來一樣,眼前這位才是主心骨。
董存知有了青石鎮共患難的經歷,對陸潯的印象比平常那些世家子弟好上許多倍,他年紀又大,難免多了幾分慈愛。
正想說點什麼,便見門轟的一聲被推開了,門裡門外一時間愣成了一片。
周昫愣在了原地,看著滿座茫然的大人們,一眼就掃了座上端著杯子還沒放下的陸潯,頓時瞳孔睜大。
不是!陸潯他怎麼會在這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