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忽的一閃,陸潯手指飛轉,倒拿著馬鞭挑開周昫的手,再反手用鞭杆兒一壓,夾住周昫的手腕,要把人拽過來。
周昫讓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只覺陸潯那架勢像要把他剝皮拆骨生吞活剮了一樣,瞬間掙脫了手嗷嗷叫著拔腿逃命。
可是門被鎖了。
“老宋你丫的,大白天鎖什麼門啊!”周昫哐哐捶門,突然耳朵一疼,手著撓牆被拖了回去,“嗷!師父!師父我錯了!”
桌子太遠了,陸潯懶得把他拖過去,乾脆就近把他摁在了牆上,想了想,再把他胳膊拽過來反扭在後腰。
周昫腦中警鈴大作,摁牆還不夠,還要壓手,這是要打成什麼樣?!!
他眼角餘光瞟到了陸潯握在手上的馬鞭,那鞭身是用牛筋制的,纏出來的花紋泛著黝黑的光亮。
“不!師父等一下!”
馬鞭斜著抽在身後,像長蛇咬進肉裡一樣,那銳疼直摜進肉裡,撕裂似的順著神經直躥上腦門。
這東西也太要命了!
“嗷!”周昫疼得跳腳,可讓陸潯拽著胳膊壓住了後腰,又沒敢真掙開他,只能嘴上喊饒,“別打師父!”
馬鞭這東西太兇,平日裡打馬時都不會用全力,更何況對人。
要真用了力氣,一鞭就能出血。
大理寺裡的頭號刑具,除了大杖,就是鞭子,陸潯練過一段時間,倒是對那力道拿捏得很好。
周昫知道陸潯是收著力氣打的,估計連兩成力都沒有,可這不妨礙他真疼啊!
“噢!噢!師父饒命!”周昫七歪八扭地躲著,不過一點沒躲過去。
他這幾日常在水裡待著,就沒穿甲,又覺得厚衣服泡了水發沉,仗著自己身體結實不怕冷,仍舊穿著初秋時的薄衣。
陸潯本來只想抽他三兩下唬唬人的,誰知上手摸到他身上衣物這麼單薄,登時漲了兩分氣,直咬牙切齒地抽夠了十下才停的手。
周昫嗷嗷呼呼地叫喚,疼得十二分慘,在陸潯鬆手時連滾帶爬地縮去了牆角,捂著身後拼命揉搓。
身後又疼又酸,真的太像要變成八瓣的了。
陸潯如今摁著他有些費力氣,壓著喘息,凌空把鞭子甩得啪的一聲巨響,成功把人嚇得抱了頭。
“不敢了!”周昫脫口而出。
陸潯哼了一聲:“真是能的你,傷沒好也不知道注意點,起了燒還當自己沒事人一樣,藥也不喝,衣服也不穿!”
周昫抱著頭,可憐巴巴地冒出兩隻眼睛,小聲辯道:“我穿了衣服的……”
“……”陸潯想敲他。
這糟心徒弟還要來幹什麼?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