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潯發現了他的小動作,突然握緊了藤條,這一記抽落的時候用了實勁,垂直著將力道打進肉裡。
周昫從來不知道藤條還能打出鞭子和板子的疊加效果來,腦子有一瞬間的斷片,再回過神來時已經摔下了桌子,虛抱著身後嚎啕大哭,卻連碰都不敢碰。
太特麼疼了……一根藤條而已,怎麼就能疼成這樣啊?!
“上去。”陸潯拿藤條敲了敲桌沿,“慣的你,連桌子都趴不穩了。”
周昫的臉已經哭花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強撐著爬起來趴回去的,只記得彎腰的時候,傷處的劇疼一陣一陣地往上躥,那麼一點距離,他硬是花了足足一炷香才重新趴好。
“師父,我錯了……”周昫啞著嗓子,還是認了個錯,弱弱地希望師父能換個好受點的方式,如果接下來都是這般打法,他別說十下了,五下都挨不過去。
陸潯沒有如他的願,下一記依舊是打進肉裡的炸痛。
“嗷——”
周昫再一次摔了下來,膝蓋磕到了地上都渾然不覺。他跪伏著手肘撐地,手指緊緊地揪著頭髮,忍得渾身發抖。
實在太疼了,扒皮抽筋也就這樣了吧。
“第二次了,趴回去。”陸潯垂眸看著他,藤條在桌上輕叩,絲毫不為所動,“我當你骨子有多硬呢,這就受不住了?”
周昫受了他幾句挖苦,又是難過又是委屈,趴回去後心裡發著狠,手上緊緊地抓著桌沿。
硬生生又捱了兩記,摳了一手的桌子木屑,在第三記的時候終究還是熬不住。
“啊——”
陸潯在他翻身摔下來的瞬間偏了身,擋住了桌角,周昫一頭磕在他腿上。
“師父……”周昫伸手去抓他的衣角,聲音裡全是痛極的哀求,“弟子知錯,不敢了,真的再不敢了……”
陸潯用藤條攔住了他要蹭過來的臉:“藤條打斷,殿下,還早著呢。”
周昫語竭,所有的僥倖在那一刻被澆滅,他頓在那裡,找不出反駁的話,手上卻抓著陸潯的衣角不肯放。
“手鬆開。”陸潯把藤條側過來,在他胳膊上輕輕敲了兩下。
“師父……”周昫實在是挨不下去了,沒有數目,還不能求饒,簡直是絕望中的絕望。
而且陸潯一直避著他,在他喊師父的時候總是把話繞開,把他擋在那堵無形的牆外。
陸潯手上捏了兩分力,一藤條掃下來鞭在他胳膊上:“聽到沒有?”
周昫咬牙嘶了一聲,臂上被笞的地方熱熱的有些發麻。
他垂著頭,咬著牙,難得生出一絲倔強脾氣。
撒潑打滾死纏爛打,陸潯太瞭解他了。
手上的力氣增了兩分,又是一鞭落在胳膊上,引出了周昫的痛呼。
“啊!”
“不怕死你就抓著,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要不要試試我加到幾成力你會受不住?”
陸潯說罷,又增了兩分力氣,這一藤來得凌厲,震得周昫半根手臂發麻。
“唔——”周昫被打彎了腰,整個人都縮在陸潯腳邊,把那衣角拽成一團。
“起來!”陸潯聲音轉沉,“真當我討價還價好說話是不是!”
賣慘不成,還把人惹急了。
周昫被吼得渾身一抖,不敢再拱火,鬆了手扶著桌子要起來,陸潯卻等不及了,一把抓起他的後衣領,徑直把人提起來按趴到桌子上。
“師父!弟子知錯!您饒命!”周昫嚇得連聲大喊,害怕之下雙手緊緊地抱住腦袋,“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身後的藤條跟暴風雨似的砸了下來,沒有技巧,沒有章法,打哪算哪。
周昫那傷本就腫得風吹都疼,哪裡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