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果然還是見識太少啊。
他偷眼瞧著陸潯那威風凜凜冷氣沉沉的背影,又聽那棍子揮得虎虎生風,自己身後還一抽一抽地發著疼呢,總覺得陸潯把他拎過來現場觀摩,有一種殺雞儆猴的意思。
背上躥出一陣寒芒,周昫整個人都規矩了,收了眼神大氣不敢出。
人老實了,接下來的審訊倒是快得很,幾個人的口供都能對上,簽字畫押,收進牢房。
陸潯將口供和摺子帶上,提上週昫,趕在下鑰前進了宮。
勤政殿裡,宣德帝一身冷肅,凝視著桌上的供狀一句話不說。
周昫和陸潯都埋頭跪在下首,伺候的內侍和宮女早退下了,連胡內侍都不在,殿內鴉雀無聲。
周昫在這肅殺的氛圍中彷彿變了一個人,所有情緒收斂得一乾二淨,只剩下警惕,像一隻陷入險境的兇獸步步為營。
酉時,殿外遙遙地傳來明和寺的鐘聲,宣德帝才像恍然回神。
“陳頌文怎麼樣了?”
周昫沒想到宣德帝問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他思緒飛轉間,陸潯已經開口答話了。
“陳頌文仍歇在大理寺偏院中,已經請了醫士診治。臣未盡看守之責,請聖上降罪。”
周昫心裡縮緊,他這事說輕了是混賬脾氣耍小聰明,說重了卻是無視聖上威嚴,一切只看宣德帝的意思。
若宣德帝為這事罰他,挨一頓板子,受一頓訓斥,或者關上一段時間,這沒什麼,他認了。
但陸潯不能被牽連。
周昫扶在地上的手指緊了緊,正想抬頭說話,就瞟到陸潯悄悄給他遞的眼色。
不要出聲。
“你倒是護著他。”宣德帝把摺子合上,輕輕擲在桌面,“老四,你怎麼說?”
被點名了,由不得周昫不回答。
“臣知罪。”周昫叩了頭。
他恭敬乖順的模樣,倒把宣德帝的祖輩之心喚了起來。
這孩子可不就是這性子嘛。
宣德帝心下微動,面上卻不顯,撐著椅子扶手站起來,慢慢走了兩步:“陸潯看值不嚴,停職一月,回府閉門思過。”
陸潯應是。
周昫才抬起頭還未張口,便見宣德帝衝他一指:“你也是,什麼火爆脾氣見人就打,禁足一月,抄三十篇時論交過來,陸潯你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