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怎麼這麼艱難。
陸潯嘆氣,坐回了座上,看周昫一眼:“難受?”
明知故問,周昫哼了一聲不理人。
“你若是肯好好把事情講了,也不至於白捱了那麼多數目。”陸潯這會兒沒什麼氣場,整個人都籠著一層溫和好說話的感覺。
“那你就不能溫柔一點?那麼兇巴巴的誰敢說啊。”周昫與他嗆了一聲,然後馬上防備著離他遠點。
這叫什麼?又菜又愛玩?
陸潯失笑,知道他這會兒嘴硬而已,也不去與他計較什麼:“過來,我給你揉揉。”
周昫鬼信他,陸潯揉傷如今在他這的信譽度就是零。
陸潯見人不動,也不催:“馬車繞了遠路,回去還得要小半時辰,你那麼跪著不難受?”
周昫打量他,想著他是不是在釣魚執法。
半晌之後,實在是膝蓋硌得慌。這馬車是短途的,側座根本容不得一個人趴下,要真這樣一路跪著顛回去,他明天估計得瘸。
“你讓我趴一會兒,我不揉。”
要求還挺多。
陸潯爽快地答應了,答應得周昫都有些心虛,生怕自己讓他給算計了,趴在人腿上也戰戰兢兢,乾脆把他兩隻手都拉過來抱進懷裡。
這下總不能使什麼壞了吧。
陸潯雙手被禁錮,啞然失笑:“師徒一場,就沒一點信任?”
周昫閉口不答,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陸潯拿他沒辦法。
行吧行吧,就當自己是個抱枕好了。
……
周昫如今閒人一個,沒有唸書的壓力,也不必為當差苦惱,整日與京中那群紈絝混在一起,吃喝嫖……嫖他眼下應該是不敢的。
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陸潯有些發愁,可他還有大理寺的差職在身,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周昫,再說周昫也大了。
同福聽著陸潯的苦惱,詫異於公子怎麼會被這個問題難住。
“雖然宮裡的學苑去不了,但京中的學堂還是有很多的,再不行,尋幾個先生來府裡教也行啊。”
陸潯心想那估計府裡就得雞飛狗跳不得安生了。
“可去了學堂,他又能學些什麼呢?”
同福覺得今日的公子有點奇怪,盡問些簡單的問題,難道是當值太辛苦腦袋鈍了?
“詩書禮易,什麼都行,能學的東西太多了,這世上的書,難道還讀得完嗎?”
是啊,這世上的書讀不完,能學的東西太多,可那是周昫需要的嗎?
唸書該對一個人有所助益,而不是僅僅為了困住一顆心。
陸潯琢磨半宿,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提筆給周昫寫了張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