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心思想著別的,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才想起來自己身後的傷沒好,頓時一蹦三步遠。
“哎喲喲喲喲!”
“怎麼了?壓到了?”陸潯滿臉關切,說著便有把人拉過來現場看傷的意思,“你傷怎麼樣了?今日上藥了沒有?”
周昫還沒不要臉到這個地步,嚇得連躲帶躥離他遠遠的:“沒事!沒事師父!我自己能行。”
見周昫尷尬,陸潯也沒再勉強:“行吧,你自己小心點。”
周昫喜滋滋地捏著肉饃饃配茶吃,看陸潯坐在一旁,出著神像是在想什麼事情,手上有意無意地擺弄幾枚錢幣。
“師父你想什麼呢?”
陸潯將幾枚錢幣疊在一起,又一一拿開,揀出了兩個:“你覺著這兩個有什麼不一樣?”
周昫嘴裡嚼著東西,湊近了眨著眼睛仔細辨認了一番,除去一個新點一箇舊點,也沒什麼不同。
“這個……比較新?”
陸潯讓他伸了兩根食指出來,將兩個錢幣一左一右地放上去:“現在呢?”
周昫兩隻手都被徵用了,只得把餅子叼到嘴裡,看著陸潯一臉懵地唔唔搖頭。
陸潯又在他左右手指上各放了兩個,想想覺得不夠,又從荷包和袖袋裡找出七八個,小心地疊了上去。
手指本就不平,錢幣壘得高了,自然搖搖欲墜。
周昫突然覺得陸潯莫不是在耍他吧,不然怎麼拉他幹這蠢事,手指疊著錢幣堆的小山,不能動又不能說話,不是傻子是什麼。
可陸潯看他的眼神認真得不像是在開玩笑:“怎麼樣?”
周昫剛想說不怎麼樣,卻突然發現還真有不同:“唔唔唔唔唔唔……”
陸潯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這邊重了是不是?”
這都能聽出來?!
周昫瞪大眼睛唔了一聲,用力點了一下頭,等陸潯將他手上的東西撤了,才把嘴裡的餅子拿了下來,嘎巴嘎巴地活動著腮幫子。
這一會兒臉都酸了。
“這錢怎麼一邊重一邊輕?你收假錢了?”
陸潯捏著錢幣的動作頓了頓:“怎麼說?”
周昫嘴裡嚼著東西,說話有些含糊不清:“有些黑作坊偷偷鑄幣,再拿去東門大街那種地方用,沒多會兒就能流傳出來。不過那種幣長得磕巴,也就能哄哄不留神的人。”
陸潯撫了撫幣上的花紋,光潔如新,邊緣整齊,卻是足以以假亂真了。
罷了,這事不是一時半會能了的,陸潯也不急這一會,拿兩個荷包將錢幣分開裝了,轉頭見桌上亂糟糟地堆著好些東西,也就順手揀好。
書堆拱成了一團,陸潯將最底下幾張雜亂的紙抽了出來,正想隨手擱到一邊,突然動作一頓,覺著那紙上的圖樣有些不對。
他將紙展開了,猛的瞪大了眼,然後眉頭越蹙越深,最終唰的一下抬起眼神。
咚——
那邊周昫已經起身逃命,匆忙撞倒了椅子也不管。
呵,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