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了,周昫還是沒有回來。
沒有聖諭,陸潯進不去宮裡,好在陸府有自己的訊息渠道。
那日勤政殿上的事,陸潯已經知道了。先太子之事,畢竟是聖上的忌諱,由著周昫那般捅出來,陸潯都替他捏了把汗。
平日裡不是做事挺有分寸的嗎?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反而衝動犯渾。
陸潯閉眼長嘆了一口氣:“殿下他怎麼樣了?”
“說是不大好……”管叔臉上也有急色,“不肯用膳,不肯睡覺,一直鬧著要出來,聖上親去了一趟內廷司都壓不住他,已經讓人把他鎖起來了。”
陸潯眸中的沉色更深了:“訊息能遞進去嗎?告訴他好好吃飯,安生待著,不然就等著出來挨板子吧。”
訊息兜兜轉轉地遞了進去,周昫還真就安生了不少,雖然還是一臉倔強陰鷙模樣,起碼肯吃上兩口飯了。
內廷司裡,周明站在鐵欄外,看著坐在裡頭理都不理他的周昫,揮手屏退了其他人:“以前在學苑,便知你是個惹事的,沒想到你在宮外待了幾個月,更是讓人刮目相看了。”
周昫目光沉沉,根本不想理他。
周明也不惱,自來熟地找了張椅子坐下,隔著鐵欄與周昫閒聊一般:“聽說你天天嚷著要出去?”
他看看周昫,見人沒有要搭話的打算,便自顧自地往下講:“可我看聖上的意思,即便是讓你出了這內廷司,也不會讓你再回陸府去了。”
這話說完,果然見周昫動了,陰沉的目光側了過來:“你知道什麼?”
“我也是聽宮裡下人們胡說的,你別當真啊。”周明臉上掛著輕快的笑,隨手端起一旁的茶壺來,卻只是揭開看了看,再嫌棄地蓋了回去,“既然陸大人教不好你,聖上便想留你在宮裡,帶在身邊親自教了。”
周昫倏地起身,讓鐵鏈拽住了手腕,碰撞出鏗鏘聲:“關陸大人什麼事?”
“三字經你沒讀過?教不嚴,師之惰。”周明往後仰了仰,靠在了椅背上,玩味道,“你說聖上會不會收了他的太師令,回頭再給你找個厲害的?嘖嘖嘖,可讓你撿到便宜好事了。”
周昫瞪著他,鐵圈在手腕上勒出了痕跡:“信口開河,你有證據?”
“要什麼證據?”周明大笑一聲,“你進來了五日,都沒見陸大人來過吧,是因為聖上不讓他進宮了,這便是最好的證據。”
宮裡情況稍安,陸潯緩了兩天,正琢磨著有什麼辦法可以把周昫撈出來,卻聽得管叔火急火燎地來報。
“公子,不好了!殿下今日又鬧了一場,強行闖出了內廷司的牢門,打傷了幾個侍衛。聖上那邊勃然大怒,把天子近衛都調過去了,裡外起碼多了二三十個人,整個內廷司圍得密不透風,咱們的人也進不去了。”
陸潯手中一緊,筆墨劃過將剛寫好的請罪摺子毀了。
如此陣仗,宮裡的情況到底是有多不好?
他擱了筆,匆匆忙忙地換了官袍:“進宮吧。”
管叔捧過腰帶:“可聖上說了不讓您去。”
“總不能留阿昫一個人在宮裡。”陸潯繫了腰帶,拿過帽子往頭上戴,“走吧。”
才踏出府門,便見一輛宮車疾馳而來,下車的是胡內侍,也不說其他什麼客套話,直接將陸潯引上了車:“陸大人,聖上請您進宮一趟。”
陸潯進宮時宮門已經落鎖了,胡內侍拿出了天子令牌,將陸潯帶了進去。
勤政殿裡的氣氛凝重得很,宣德帝就坐在桌案後,曲肘拄著頭,似在小寐,聽胡內侍喚了兩聲,才緩緩睜了眼:“來了?”
陸潯行了禮,又告了罪。
宣德帝只搖搖頭,讓他起來,又讓胡內侍出去了:“朕本來是有責怪你為教不遜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