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太醫哎喲一聲,見勢不好趕緊上來勸道:“四殿下,有話好說,這動手可使不得……”
魏朝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自己沒事,然後用眼神掃了掃周昫的手:“你幹什麼?我好歹是你師父的朋友,他人還在裡面呢,你就對我動手動腳,當心他起來罵你啊。”
“別拿我師父說事!”周昫又往前踏了一步,逼近時滿滿的壓迫感,“我今日只問你。”
魏朝在他的威勢下絲毫不亂,甚至還能吊兒郎當地攤著手:“行,問我,你問唄,你確定你要這樣問?”
周昫緊盯著他,咬了好半天牙,才洩了力氣一般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有些搖搖欲墜:“師父他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好不好?”
魏朝看他這失魂落魄的模樣,不太忍心瞞著他,而且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似乎也瞞不住了,即便自己不說,他估計也會想辦法到處去查。
魏朝嘆了一聲,覺著這師徒兩個簡直就是造孽,還要把他夾在中間:“我把事情告訴你,你可別輕舉妄動,不然你師父醒來宰了我。”
周昫沒有答話,抿著嘴盯著他。
魏朝又嘆了口氣:“陸潯剛上任大理寺那會兒,年少英才,意氣風發,炙手可熱得很。先帝有意派他去青石鎮接你,便讓人調查了他的身世。”
“你師父那身世你也是知道的,一查一個死。先帝要用他,又不得不留個後手,便叫人配了一個藥方,熬好了當涼方端給他喝。”
周昫手有點抖:“這麼明顯的手段,師父他就喝了?”
“那能怎麼辦?”魏朝答道,“他那身世被查出來,便是先帝拿著毒酒讓他喝,他都得喝下去。好在他還有些用處,先帝沒想立時要他的命,那毒是慢性的,要六七年才會發作。”
“六七年……”周昫心裡涼了半截,“現在已經……”
“放心,毒已經解了,死不了。”魏朝應道。
“可是身體已經壞了……”周昫接了話,方才關太醫講的他一句不落全聽到了,痘疫的陰霾重新籠罩過來,巨大的無能為力壓在心上,憤怒沒法宣洩。
他突然轉身往外走,嚇得魏朝連忙攔著他:“幹什麼?你上哪兒去?”
“進宮。”周昫頂著一頭怒火,“那老頭幹了這麼多事情,他自己一死了事萬般不愁,想得美!宮中今日不給我個說法,我就砸了他的宗堂,讓他在天之靈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