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了周昫還是控制不住地緊張。他有些僵硬地起身趴了過去,兩手往前伸,緊緊地抓著桌沿,難得沒有忘記把褲子褪掉。
內廷司裡有的是各式各樣的刑具,但很多都不適合用在周昫身上,好在板子藤條這些是不缺的。
陸潯沿著牆邊的架子走了一圈,挑了幾塊板子在手上掂著。畢竟不是自己府上用慣了的東西,陸潯也不著急動手,挽起袖子先試了試手感,拿捏得差不多了才抬手凌空揮了幾次。
周昫趴在桌上,聽著身後呼呼的破風聲響,不知不覺就捏了一手心的冷汗。
衣服被掀開了,身後乍然觸到空氣,周昫忍不住縮了縮,手上又攥緊了幾分。
果然不管趴多少次,他還是克服不了對落板的恐懼,反而越來越怕。
板子點到了身後,比劃著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角度和位置,只一會兒,陸潯的聲音便落下來了:“四十記,先收收心。”
周昫嚇了一跳,沒想到一來就是這麼大的數目,可他方才走神被抓了個正著,也沒什麼好辯駁的,勉強應了聲“是”,話說出口,才發覺自己的嗓子有點抖。
板子落下來了,周昫繃緊了神經,結果卻出乎意料地沒那麼疼。
陸潯只用了六七分的力氣,直上直下地拍打,彷彿眼前是一團十分勁道的肉。
周昫咬著牙,偶爾在呼吸的間隙受疼嘶氣,心裡的懼意卻越來越大,不出二十下,眼眶就紅了。
身後的顏色和熱意都是慢慢堆疊上去的,這擺明了是預熱。他受過陸潯那些磨人的手段,知道預熱之後的那頓打,才是真正的震人心魄,每回都能嚎得他不似人聲,恨不得當場撞死算了。
“師父……”周昫在落板的間隙中喊他,聲音有些哽咽。
“嗯?”陸潯應了聲,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周昫緩過了兩個呼吸,努力地組織著語言:“我……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先帝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故意的……嘶——您饒我這一次行嗎?下次再不敢了。”
身後的板子停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就在周昫以為自己求饒成功,正想撐起來再反省幾句時,腰上突然一緊。
身後的炸疼來得突然,眼淚比聲音更先出來,在又一記炸響之後,周昫才猛的哭嚎出聲:“師父!師父我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