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嚇死了。
“師父!師父我不敢……”
他頓了一下,隨即被淹沒在身後的落尺聲中。
陸潯沒怎麼收力,十下落在一處,慢慢往下沿的位置打去,他是真生氣。
“我給你臉了是吧?酒是能那樣喝的嗎!下雪的天,喝了燒酒還敢跑去山頂吹風?你當自己有幾個身子經得起折騰?!”
周昫的嚎叫聲都跟不上他落尺的速度,身後瞬間炸出的痛讓他沒法忍受,掙得滿臉通紅,張著嘴像要咬人一樣。
“我……不敢了!再不敢了!饒命……啊!”
眼淚不知什麼時候流了一臉,他兩條腿又蹬又踹,要不是後腰被陸潯按緊了早不知翻哪裡去了,根本放鬆不了。
陸潯握著尺子的手指挪了兩分,再落下時那聲響就變了,力道沉悶悶地直摜進肉裡。
周昫也算是身經百戰,捱過兩三下便察覺出不同來,立馬嚇出一身冷汗。
“師父別!我不敢繃著了!”
可是晚了。
他再條件反射地蹬腿時,肉裡深處乍然激起的疼跟釘刺一樣,逼得他不得不立刻放鬆下來。
陸潯沒告訴他要挨多少,他便以為是捱到師父氣消,只覺昏昏前路,遙遙無期。
“你平日裡喝酒,我沒怎麼束著你,是因為這事避不掉,我相信你有分寸。可你有的什麼分寸?!”
陸潯一聲怒斥,一尺子抽下去,底下人痛哭著賭咒發誓。
“我錯了!再不敢了!您再給我一次機會,要再有一次,再有一次您就打死……嗷!”
陸潯沒讓他說完。
戒尺壓到身後,用力地把腫痕壓凹了一道。
周昫咬著牙,身後臀腿發顫,知道自己說錯話惹得陸潯罰了。
“不敢……不敢胡說了……”
陸潯抬了手,凹痕回彈,慢慢由白變紅。
他又換了一道壓。
“呃……”周昫真是讓他磨得一點脾氣都沒了。
師父一旦認真要罰,那真的是軟硬不吃,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求、求您……”
陸潯沒有停手,反而壓著尺子慢慢往旁邊碾去。
腫傷被一點一點地推平再重新浮起來,那鈍疼跟揉傷差不多,周昫快把牙咬碎了,心裡不知道把許思修罵了多少遍。
陸潯總算是抬了手,看著那被碾過後的地方發著脹,紅得透亮。
“從現在起兩個月,你一滴酒也不許喝,記住沒有!”
“是……”
周昫死魚一樣地喘著氣,要換平時他早就抗議了,這回卻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有。
呸,要什麼話,只要師父饒了他,什麼事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