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晃悠:“就是突然想明白了唄,回去宮裡錦衣玉食,總比在外頭風餐露宿的好。”
陸潯一聽就知道他拿這話敷衍的,伸手不輕不重地拍他:“好好說。”
周昫哎哎兩聲,挪著屁股躲開他的手,臉上卻笑嘻嘻地樂著:“師父你怎麼一起來就打人呢!”
挨個打還能開心成這樣,幾日不見怎麼愈發傻了。
陸潯抓住他的胳膊,又把他拖了回來:“別鬧,快講。”
周昫得了甜頭,帶著絲心滿意足:“我聽到董大人的話了,這樓塌得蹊蹺,指不定是衝著誰來的。那幫人這麼見不得我好,我偏要大搖大擺地回去,氣死他們。”
他說得輕巧,陸潯卻聽得明白。
那晚追殺周昫的人失了手,自是不甘心的,如今對方在暗他們在明,保不準又要挑出什麼事來。
外邊的人以為這是暴雨天災,鎮衙的人心裡卻清楚得很,這哪裡是雨水沖垮了樓,分明是被炸的。
那轟的一聲像極了雷鳴,可卻是自樓底而起,瞬間把樓炸得七零八落,再讓暴雨一衝,什麼氣息痕跡都留不下。
好在他當時和御史在側廂的小茶室講話,那地方小,反而沒有塌壞,雖然埋得深了些,到底只是暈過去了。
陸潯突然想起一個人來:“李桂呢?”
周昫撇撇嘴:“沒死,不過渾身是血也好不到哪兒去,董大人著人日夜看著呢。”
沒死就好,這回的事應該有一半是衝李桂去的,下手這般狠絕,是多怕被查出點什麼。
另一半估計就是周昫了,若董存知因著衙裡混亂減了外頭搜尋的人手,周昫趁亂出城,很容易讓人盯上。
好一個一石二鳥的計劃。
陸潯抬眼看向周昫,又透過他在想京裡的那幾個人。
會是誰?還是都有?
“師父?”周昫見他發呆,手在他跟前晃了晃,“你別嚇我。”
陸潯回過神,長舒口氣:“你真的想好了嗎?回了京,免不了要見一些人。”
“你是說聖上那老頭子吧。”周昫故意說得輕巧,“你放心,他如今想做親恩情深的樣子,我順著他就是,絕不胡來。”
老頭子都叫上了還說絕不胡來?
陸潯端起了神色警告他:“你這話在這裡說過就算了,以後可不許再提。”
“知道,我懂。”周昫又晃起了腿,“誰還沒在宮裡待過呢。”
床讓周昫晃得咯吱咯吱地響,他那毫不上心的模樣陸潯怎麼看怎麼來氣,伸手往他腿上拍了一下。
“別晃,當心把腿晃粗了,多難看。”
周昫一驚,立刻停了動作,手指圈著自己大腿:“真的假的?晃腿會變粗嗎?”
陸潯沒理他:“明日我尋人拿些宮規官記策論來,你以前在宮中待過,現在也隔好些年了,趁回京之前趕緊補一補。”
周昫想起上回被拘著學書就頭皮發麻:“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