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剛開始養病那會兒還閒不下來,不給自己找點事做就不舒服,後來被生活磨平了稜角,就徹底躺平不管了,每日喝茶釣魚,看書下棋,偶爾逗逗二郎,日子也挺舒坦的。
午後,周昫看著陸潯歇下了才出的門,目標明確,直奔進了一間酒樓的包廂,宋彥和王常幾個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事情辦得如何?”周昫徑直坐到了主位,眼神看向王常,倒是辦正事的意思。
“放心老大,那些言官也就一張嘴厲害,沒幾個是硬骨頭,我們只稍微用了點手段,他們就哭爹喊娘地磕頭了。”
周昫手搭在椅子的扶把上,摸著那精雕細刻的花紋,神色有些嚴肅:“許思修那裡呢?”
“許家流放的人已經過了北河,隨行官吏重點盯著他們呢,沒給他們好日子過。那邊天冷,這會兒雪還沒化,已經病倒了十來個。前兩日這訊息遞給了許思修,他在牢裡罵了一宿。”
周昫臉上掛著冷笑,抬眼時還有幾分報仇的爽利:“行啊,讓他們接著逼,下手別留情,動作快點,頂多這個月月底,我要他許家徹底垮掉,再也翻不起浪來。”
宋彥全程都沒怎麼說話,等王常幾個都下去以後,他才擔憂地看了周昫一眼:“殿下,此番事情鬧得大,別說御史臺幾乎倒了一半,便是許家的事,怕也瞞不過宮裡。”
“瞞不過便瞞不過,我也沒想著要瞞住宮裡。”周昫摸了兩個核桃,手一捏便是碎裂聲,“聖上從我出京時就該察覺到了,但他沒有出聲,便是預設。”
宋彥還是擔心:“可這件事不一定非得由您來做的。”
“怕什麼,我就是要讓京裡那群人知道,我周昫不是個好惹的,他們把絆子使到我的頭上,三番兩次衝著師父的命去,這筆賬它就輕易過不了。”
“但是,先生那邊……”
周昫動作一頓,臉上出現了一絲遲疑。
這件事他計劃了一個多月,是瞞著陸潯偷偷做的。
照理說以他現在的能力,要打擊御史臺和許家都易如反掌,可他之前試探陸潯的時候,陸潯沒有答應。
這就導致周昫不得不瞞著師父偷偷地幹,他甚至想辦法把陸潯接了出來,不帶陸府其他人,就是為了讓陸潯和京中的環境完全隔開,只處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心裡明白,只要陸潯知道,這件事就幹不下去。
“宋彥。”周昫擰著眉,不去想之後的事情,“這件事的訊息給我封緊了,摁死在京城裡,不許有半句傳到師父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