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此刻的心情形成鮮明對比。大舅子唐天放被刺殺時,他尚且能秉持\"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道理而隱忍不發。但這次戰馬被劫,卻讓他忍無可忍。
為了購買這兩千匹精良戰馬,他幾乎掏空了家底。這可是將近八十萬兩白銀啊!想到這裡,蘇大少忍不住朝江水中啐了一口濁沫,又做了兩個深呼吸,胸膛劇烈起伏,這才勉強壓下心頭怒火。隨後,他轉身盯著吳侃,聲音低沉地命令道:\"把附近水匪的所有資料拿來。\"
吳侃似乎早有準備,連忙從懷中取出厚厚一疊文書呈上。那些紙張已經被汗水浸得有些發皺,邊角甚至有些破損,可見這位副統領一直將資料貼身攜帶,生怕有所遺漏。蘇大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銳利讓吳侃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但蘇大少卻未置一詞。
滄瀾江,這條大陸第一大江,源自遙遠北方的須彌山脈,綿延兩千餘里。江面最窄處不過三四丈,最寬處卻達十二里之廣。這條大江宛如一條巨龍,蜿蜒盤踞於大地之上。江水日夜不停地奔流,滾滾東去,見證了無數興衰更替。
五大帝國的勢力在這條大江上交錯,互不相讓。滄瀾江支流眾多,其主幹道貫穿各大帝國。這些帝國各自在掌控的江域設立碼頭,徵收關稅,組建水師,儼然都是一方霸主。碼頭上的關稅成為了各國重要的財源,銅錢叮噹的聲音日夜不絕,誰也不願輕易放棄這塊肥肉。
在豐海關與周國的城池之間,一座名為鐵架山的陡峭山峰巍然矗立。這座山將流經地段的滄瀾江一分為二,在分流處形成了大片淺水區。淺水區中蘆葦叢生,密不透風,蒼翠如海,因而得名蘆葦蕩。蘆葦叢中時常能看到白鷺驚飛,魚兒躍出水面,若是不知情的人,很難想象這片看似平和的水域竟是窮兇極惡的水匪的巢穴。
蘆葦蕩中藏匿著數股水匪,他們就像伺機而動的毒蛇,專門打劫過往商船。其中以浪裡白龍宋進為首的勢力最為龐大,擁有十幾艘大型戰船。據說這宋進手段狠辣,從不留活口,正是陳金霄首要清剿的目標。
蘇大少輕撫下巴,指尖感受著些許胡茬的粗糙。翻看著這些資料,卻發現除了水匪的基本情報外,似乎再無其他有價值的線索。看來只能等陳金霄歸來,再做打算了。江風吹過,掀起陣陣漣漪,卻吹不散他心中的鬱結。
轉頭看向一旁的丁奉,卻見這位謀士正在低頭沉思,眉頭緊鎖得能夾死一隻蒼蠅。那副模樣,顯然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丁先生在想什麼?\"蘇大少不禁好奇地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期待。
\"啊......沒......沒什麼!\"丁奉干笑兩聲,顯得有些支吾。其實他方才想到一種可能性,但這個想法太過驚人,或許只是巧合。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他不願輕易開口。不過以他的推測,陳金霄這次的圍剿註定要撲個空。
無奈之下,蘇大少只得先進城飽餐一頓。連續奔波一天一夜,確實令人疲憊不堪。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來,飯香四溢,卻也難以勾起他的食慾。每一口飯都像是嚼蠟,只是機械地往肚子裡填。
餐後剛想小憩,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就聽陸二高聲稟報:\"統領大人,陳大人回來了!\"
果不其然,如丁奉所料。陳金霄趁著拂曉時分,率領百餘艘戰船偷襲蘆葦蕩,卻連水匪的影子都未尋著,只剩滿地雜物狼藉。那些被丟棄的物品之中,有未吃完的飯菜,還冒著熱氣的茶水,甚至還有正在燃燒的火把,顯然是倉促之間逃離的。
這倒也在情理之中。商隊被劫後,水師必然會掃蕩蘆葦蕩。那些水匪又不是等死的蠢貨,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就連那些未曾參與劫掠的水匪,也都一鬨而散,彷彿人間蒸發,短期內怕是不會再現蹤影。
蘇大少的臉色又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