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的用處和南越人的反應,盡數說了。
最後道:“卑職回京前,六殿下已經到了,有殿下的十萬大軍坐鎮,如今南越也不敢貿然進攻。”
泰成帝大喜:“不錯!”
他誇讚完,又轉頭看向一旁的陸承安,問:“凌遠此人,之前聽得不多啊,朕怎麼不知道他還有這種才能?”
陸承安提醒道:“先前六殿下率使臣與東胡簽訂劃邊協議後,便是此人接替了定國公的職責,此人確是有幾分本事。”
然而泰成帝聽陸承安說起老六。
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又是老六……朝堂上到底有多少是老六的人?”
陸承安默了默:“陛下若不放心,大可派人去查,凌遠到底是效忠陛下,還是六殿下,想必陛下很快就會知道。”
泰成帝哼了一聲,站起來道:“連你都是老六的人,朕還有什麼可查的?”
陸承安默了默,不知如何開口。
陛下多疑成疾。
不管說什麼,他可能都不會相信。
正當他斟酌著詞句,準備開口時。
站在臺階上的泰成帝忽然扶著額頭,身體左右搖晃了一下,最後“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李德全見狀,驚叫一聲,連忙衝上前,同時大喊道:“快!叫太醫!叫太醫啊!”
皇上一直犯頭風的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玉嬪還在時,便是由她一直為陛下調理。
但後來她死了,皇帝的病就回歸太醫院統管,但誰也不敢保證,能完全根治。
特別是最近知道南越進犯,這頭風發作得就越來越厲害。
晚上需要燃著特定的香才能睡著。
泰成帝操勞多年,自詡一生兢兢業業,為國為民,鞠躬盡瘁。
本以為勞苦功高,晚年至少能夠國泰民安。
可誰知,到頭來竟然國勢動盪,百姓飽受天災折磨,就連他的兩個兒子,也墮入歧途。
如今剩下一根獨苗,是他用餘生都在逃避的人。
一見到小六,就像看見瑾妃。
瑾妃剛烈,死得那麼決絕。
半點也不肯體諒他作為皇帝的不易。
見著老六,就就像瑾妃每時每刻都在耳邊提醒他,要如何為人,要如何做一位明君。
那些話他早就聽膩了。
燕赤是他的天下!
不是瑾妃的天下!
不管她如何指手畫腳,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可是……世界上有那麼多方法,偏偏她選擇了最決絕那種。
沒法回頭。
在她死後的很多個日夜裡,他偶爾生出一些愧疚,想要彌補時。
那裡就只剩一座空蕩蕩的寢宮。
……
泰成帝昏睡不醒,甚至還有點神智不清。
口中唸唸有詞,一直喊著“瑾妃”、“瑾妃”。
各宮一直派人來詢問情況,都被月妃擋了回去。
如今六宮之中,就數月妃正得寵。
皇后自從卜家出事後,就漸漸將手裡的事務摘了出去。
現在皇后的寢宮已經變得像冷宮一樣。
大門緊閉,皇上也不常去了。
可時常聽有人說,路過皇后的寢宮時,偶爾能聽到裡面有笑聲傳出。
有人說,皇后失寵後,變得瘋瘋癲癲的。
如今她失了榮寵,背後也沒有卜家作為靠山。
以後要想東山再起,已經很難了。
這位卜家宗室女最終淪為邊緣人物,也只是遲早的事。
月妃從皇帝的寢宮出來時,正撞見有人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