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洵夜拱了拱手,神情懇切:“不完全是為了婉寧,臣也擔心殿下的安危。之前殿下剛撥了幾個人去處置那些刺客,如今殿下身邊守衛空虛,臣自然得時刻跟在殿下身邊,確保殿下的安危,萬無一失。”
六皇子:“……”
呵,他信了。
於是乘船進入蘇州城的行程,就這麼定了。
三人各自換了一身衣服,裝成到蘇州探親的外鄉人,乘坐商船。
這船上一半裝貨,一半裝人。
倒也不算擁擠。
只是戰洵夜剛上船不久,臉色就慢慢變得鐵青,似是有些暈船。
但恰恰姜婉寧和六皇子全然無事。
六皇子嘆息一聲,眼裡流露出一閃而過的關切:“看來表哥還是更適合陸路。”
戰洵夜接過姜婉寧遞給他的一杯水,仰頭灌了下去,忍住胃裡翻湧的不適感,瞥了六皇子一眼說:“第一次乘船,有些不適應,過一會兒就好了。”
六皇子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隨後轉身走了出去。
姜婉寧則有些好奇地看了看戰洵夜的臉。
從前戰洵夜威風凜凜,不管是被雨淋,還是被刺受傷,都沒有現在一次暈船,來得狼狽。
姜婉寧皺了皺眉,才說:“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問問船家,看看有沒有什麼緩解之法。”
這裡又沒有暈船藥,也不知道古人是如何解決的。
可她一轉身,戰洵夜便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不用。”戰洵夜喉嚨上下滾動了一圈,說,“你留下陪陪我就好了。”
姜婉寧是不太認同這種精神治療法的。
但看戰洵夜這麼難受。
她還是留了下來,在他身邊坐下。
船艙狹窄,背後就是船家堆放的貨物。
側邊有一扇舷窗,剛好能聽到外面稀稀落落的水聲。
姜婉寧本來是要陪病患的,可聽著這陣水聲,竟也漸漸睡著了。
戰洵夜忍著胃中翻攪,精神正遊離著,忽然發覺肩上一沉。
他扭頭看去,便見姜婉寧歪在他肩上,睡得深沉。
戰洵夜無奈低語一句:“到底是誰身體不適啊?”
但他還是撐著身體往下坐了一點點,讓她能夠躺得舒服一些。
姜婉寧睡著了,乖乖巧巧的,連呼吸都淺淡無比。
戰洵夜發覺這樣的時刻,無比的寧靜。
若是能與她這樣,一直天荒地老,多好。
他正失神的想著。
有腳步聲漸漸靠近,接著便見六皇子揹著手,又回來了。
回來一看到地上互相挨著坐的兩人,六皇子“嘖”了一聲,皺著眉道:“看來現在不暈了,倒有閒情雅緻開始談情說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