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大多都是軍中文官,前面又是六皇子的人。
而且後邊還有東胡公主的一行車隊。
被他們瞧見堂堂鎮北大將軍,將一個幕屬,繞膝而抱,會讓人如何猜想?
就算將軍不要面子。
晏先生也是要的。
而且,婉寧也不想因此暴露身份。
聽了裴固的話,戰洵夜似乎才恍然回過神來,剛才事急從權,晏知的臉色太過嚇人,他急著要找裴固,便沒想那麼多了。
他扭頭將身後的披風扯了過來,將其罩在姜婉寧頭上,才說:“你快些煎藥。”
“是。”裴固應了一聲,“馬車上正好有煎藥的爐子,在車上也能煎,請將軍等一等。”
“嗯。”戰洵夜應了一聲,快步回到馬車上。
重新將姜婉寧放下,六皇子的人便來問發生了何事。
戰洵夜不想晏知擔下耽誤回京的路程,便道:“今日我和晏先生一同吃錯了東西,已經找了軍醫來看,你回去告訴六殿下,讓他不用擔心。”
近侍聽了之後,立即回去覆命。
很快那名近侍才又來傳下六皇子的意思:“殿下說,既如此,便原地再歇半個時辰。”
“替我謝過六殿下。”戰洵夜說。
近侍微微頷首,才再次退下。
大約兩刻鐘後,裴固才又來了,端著煎好的藥。
這時,姜婉寧才慢慢“醒”了過來。
她其實沒完全昏過去,戰洵夜將她抱下馬車的時候,她已經清醒了幾分。
之後便因為社死,才硬挺到最後,直到現在才睜開眼。
裴固端了藥過來,又看了看戰洵夜的神色,道:“將軍能否下馬車去避一避?下官有些話要交代病人,關於晏先生的病,下官還有幾句要囑咐的……”
戰洵夜一怔,剛想說有什麼話要避開他。
然後便想到晏知的病,或許是有什麼難以啟齒之處。
醫囑確實也是極為私密的東西。
他這個外人聽了確實不好。
而且晏知這個人,又挺在意這些“男人的尊嚴”之類的東西。
罷了,戰洵夜應了一聲,便下了馬車。
聽著腳步逐漸走遠了,裴固才看向姜婉寧,把藥遞給她,道:“喝了吧,熬了些薑片紅糖,幸好這一路沒有別的大夫同行,不然看見我為了治腹痛,竟然給你熬這些,怕是會被人有所懷疑。”
姜婉寧支起身子,有氣無力地說:“謝過裴大夫了。”
裴固嘆了一聲,道:“那種藥,你萬萬不可以再吃了,現在只是腹痛,將來怕是……”
姜婉寧一愣,問:“怕是什麼?”
裴固皺眉看著她,又壓低了點聲音,說:“吃多了將來怕是……難以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