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能回家了呀?”
“當然了!都不打仗了,還留在這裡幹嘛?”
“……不知道我爹怎麼樣了?”
“我、我剛娶上媳婦兒就來山陰關了!這麼些年沒見,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嗚嗚……”
“我……我離家三年了,長這麼大還沒離開過這麼長時間……”
“你還算好的,我都六年沒回家了,不知道家裡的人還認不認得我,我老了,黑了,又一身傷病。”
“我阿孃最是愛哭,不知道她看到我胸膛上的傷,會不會厥過去……”
“……”
有人訴說著開心,有人訴說著離愁。
六皇子抬腳走向下一個營帳,聽說伙房的大廚,宰了好些只雞和豬,他正好去瞧瞧。
只是剛走了幾步,便被前面之人堵住了去路。
他抬頭,微微一笑,道:“慶功宴開始了,晏先生不去參加嗎?”
姜婉寧看著六皇子,行了個禮,也跟著微微一笑,道:“殿下的確要參加慶功宴,這一箭雙鵰,殿下用得極妙。”
六皇子一頓,他揹著手,往前幾步,唇邊的笑容未減:“哦?晏先生在說什麼,本宮怎麼聽不懂?”
“殿下怎會聽不懂?殿下可太懂了。”姜婉寧緩緩道,“只是將軍以後若是知道六殿下這樣對他,怕是會讓您這個表哥,傷心啊。”
六皇子望著姜婉寧一頓,然後道:“可這些都是真相,只不過是早些讓他知道罷了。”
姜婉寧:“可您還把他當成您手中的劍,刺向您最想消滅的敵人。”
六皇子負手而立,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山陰關的月光澄澈如煙,與京中不同。
京中烏雲密佈,如同他的心境一般。
六皇子說:“他會是最好的劍。”
說完,六皇子便低頭向姜婉寧走近幾步,然後道:“既然晏先生已經猜到了本宮的用意,那傳話的事,便由你去說吧,我那表哥耿直,猜不到背後的彎彎繞繞。”
這事兒姜婉寧早就猜到了,否則也不會有現在與六皇子的一番話。
她說:“這也是殿下要把我一起帶去慶和鎮的用意吧?”
說到這,六皇子有些意外地笑了一下,他說:“本來以為,至少會有一場腥風血雨。但晏先生在場,確實令事情都順利得多了。”
比想象中要花費的時間更少。
這晏先生的確是個妙人。
六皇子不由再次看向姜婉寧,他又一次問:“晏先生的確志不在朝堂?你才華橫溢,滿腹經綸,若是跟在我那表哥身邊,實在是浪費了……”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戰洵夜便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而後道:“殿下門下士人眾多,何必要與末將搶這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