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的高和志,卻像失了聲一樣,只瞪著眼睛不知所措。
這些人從不知輕手二字如何寫,闆闆入肉,闆闆都傾盡全力。
很快,知縣便昏厥了過去。
等板子打完,那具身體便如同一片破布廢肉一般,黏在了板凳上。
那些人連人帶板凳抬了出去。
二皇子這時才又看向高和志,態度一如既往地如沐春風:“汙衊我大哥這種事,今日只有你我知道,你今日只不過是……上門來討要我這兒的雨前龍井的。”
說著,二皇子揮了揮手,很快便有人把茶餅拿了出來,雙手給高和志奉上。
不等他接過,二皇子便率先起身,離開了涼亭。
高家大房老爺是威武伯爵,今日之事,沒將他打死,多得他大伯的身份。
二皇子走後,管家又上前來,催促高和志道:“高公子請隨我來,由老奴送您出去吧。”
直到坐在來時的馬車上,高和志還沒反應過來。
來時有兩個人,回去時,另一個人……就不見了。
說不定已經死了。
最後那片血肉幾乎黏在板凳上,應是沒救的了。
……
山陰關。
農場的事宜逐漸上了軌道,姜婉寧便暫時騰出手來,開始做別的。
沙盤地圖已經做了大半,幾乎也是每日騰出一點時間來慢慢完善。
而且自從紀硯書出發去萬鹿書院後,姜婉寧便打算將另一件同樣重之又重的事情搬上來。
“什麼?你要開班上課?”
主營帳裡,在場的將士和幕屬都發出了疑問。
“開什麼玩笑?”有幕屬率先道,“軍中事務繁忙,哪有那麼多時間像個學子一樣坐下來好好聽課?”
“是啊!要如何開課?誰去當先生?”
“晏先生雖足智多謀,但到底還是年紀尚輕,竟連這些狂妄的話都說出來了!”
“我等身為武將,最煩的就是舞文弄墨!讓我們讀書,還不如讓我繞營地跑一百圈!”
給將士們上課,是姜婉寧早就打算好了的。
軍中將士大多都沒文化,且粗鄙武斷,對於將軍下達的一些軍令,常常執行得不夠完整,且態度過於散漫。
一是他們對這些軍令的認識還不夠透徹,二是意識不到軍令執行不到位,會造成多少重複工作,導致效率低下。
她知道這些將士出身大多都不太好,也不能用高要求去讓他們做得多好。
但基本的領會能力,還是要會培養。
如今的狀況跟前世不同,當時因為大雪與東胡一戰後,鎮北軍用鮮血知道了自己與東胡人的差距。
之後一年,大家靠著仇恨扭成一股繩,靠著仇恨讓大家團結地向著同一個目標邁進。
但如今不同,少了一些磨難,人的意志便開始散漫。
如今鎮北軍覺得自己能單挑東胡的,估計不下九成。
驕傲是一劑毒藥,有時候毒發全身都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