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戰洵夜已經盔甲加身,門外的紅鬃戰馬,已經等候在了門口,隨時出發。
紀硯書一看這陣仗,眼眶便不由紅了。
他顫著步子走入大門,戰洵夜手握長矛,迎頭走了過來。
戰洵夜還有些吃驚:“舅父,你怎麼來了?”
紀硯書站在他跟前,將他上下看了一眼:“陛下沒有下令讓你去,你就非要去嗎?”
戰洵夜聞言失笑:“南越二十萬大軍進犯,我豈能無動於衷?”
紀硯書忽然覺得喉間發澀,外侄都比他懂得家國大義。
然而他心底還是有一些私心。
“你不是還在找婉寧嗎?不見著她,你就甘心上戰場?”
說起姜婉寧,戰洵夜心底一陣發澀。
可能是為了讓舅父不那麼擔心,戰洵夜便無所謂般,道:“既然她都離我而去了,那我去幹什麼,她也管不著了。
況且,她應該也不想我找她,倒不如,給她一個清靜。”
紀硯書有點急了:“她給你留了破解之法的呀,並非要狠心離你而去。”
戰洵夜伸手捋了捋紀硯書的後背,寬慰他道:“知道,也並非是因為婉寧,我才賭氣要上戰場什麼的,只是我自己想去罷了。
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免得日日想她。”
紀硯書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他仍然希望能夠阻止戰洵夜前往。
“聆音只有你一個兒子,她此生最牽掛的就是你。你已位居定國公,這戰事,並非一定要你去。”
而且戰洵夜又從未對戰過南越。
比不得在山陰關時經驗豐富。
再加上南越國又用這麼危險的武器,這若是一不小心,斷個胳膊或是腿的,後半輩子該怎麼過呀?
時間緊急,戰洵夜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能說些安慰的話:“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如舅父所言,我還會繼續找婉寧,不會就這麼輕易讓自己死去。
舅父不必擔心我,在京要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他遞給身邊的人一個眼神,立即就有人上前代替他攙扶住了紀硯書。
戰洵夜朝紀硯書拱了拱手:“舅父保重,等我平定南越,再帶婉寧回京見您。”
說完,大步上前,翻身上了他的紅鬃烈馬。
紀硯書一時有些哽咽,想上前追上去,但胳膊已經被兩人一人一邊,“攙扶”著,無法動彈。
等戰洵夜的背影離去,再也看不見了。
兩個人才放開他,同時說。
“冒犯了,紀先生。”
紀硯書甩開兩人,匆忙回了府,一回去,便叫了人去書房。
“快給我磨墨,我要寫信一封,速速送去萬鹿書院。”
雖說他外侄沒破解出聯絡姜婉寧的方法,但他卻是早早就看出來了的。
她曾在信中留了個謎底,解出來後的原話就是——有急事,可送信去萬鹿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