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立軍:「陳燕明同志不歸省軍區管,也不歸我們革委會管,歸首都那頭兒管。」
陳父陳母年紀大,被繞進去,張菊英卻道:「我們就想跟政府借點錢和糧票應急,等我三哥回來就還。」
又不是預支工資,借錢罷了,咋還得跟首都那邊借?
陳母立刻道:「對呀,袁隊長,你借給我們唄?」
若不是林姝知會過,那袁立軍二話不說就會借給他們,可知道他們是給陳燕明添麻煩來的,他自然不借。
「那很抱歉,我的工資每個月將將夠花,這城裡開支大,過日子不容易,那點工資到手就花光的。」自然是一分不借的。
陳母和陳父對視一眼,這城裡幹部咋都這麼摳搜呢?
還不如公社幹部呢,他們去公社借錢人家都給。
這手上還有十來塊錢,另外不到十五斤糧票,真頂不了幾天。
這兒子在跟前,他們還能跟他撒潑耍賴,不怕他不給錢,可他不在跟前,他們跟誰耍?
但凡有個對兒子好的領導、同事或者下屬什麼的,對他們熱情些,他們也能貼上去,誰知道竟然一個都沒。
這城裡人,真是摳搜!
三狗子,混得真差!
陳父陳母不約而同就想起小時候他們說的話「老二聰明,會來事兒,招人稀罕,老三獨,跟狗崽子似的,不會說話不會來事兒,不招人待見,以後指定沒出息」。
看吧,都讓他們說中了,老三這尿性就是沒人稀罕,連個關係好的朋友都沒。
既然沒人借錢,那他們只能指望老二一家過來的時候能多帶錢和糧票。
這城裡過日子真不容易啊,吃飯喝水上茅房都要錢,柴火也沒有,燒火也得要錢。
哎,老三和混蛋咋還不回來?
三人情緒低落地回家屬院,路上碰到人還想借錢,結果所有人都不肯借給他們。
回到三樓,他們發現自己沒有爐子和鍋灶,晚飯咋整?
這在城裡過日子咋這麼難的?
陳父就讓陳母和張菊英去跟林姝借,結果人家鎖著門不在家。
他們又下去敲其他房間的門,原本還有個小莊呢,結果也都鎖著門……
陳父氣得要死。
沒轍兒三人只能餓著肚子回屋早點休息。
半夜三人餓醒起來直灌涼水。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早上,等前面大院兒的食堂開了,他們就拿了錢和糧票去買饅頭打熱水。
而林姝正和婆婆帶著方姥娘和倆崽兒在附近旅遊呢。
初冬時分,雖然溫度有些低,但是天高雲淡,空氣冷冽清新,山上層林盡染,紅色、金黃、黃色、黃綠,各種顏色層層疊疊,濃墨重彩,在薄陽藍天下煞是好看。
不只是林姝和方荻花,即便方姥娘和盼盼甜甜都感受到了什麼叫心曠神怡。
盼盼和甜甜還是第一次見這種黃黃紅紅的楓樹、銀杏,便四處撿樹葉子和果子,用自己的書包裝了一書包,要拿回去給家裡人看。
方姥娘:「哎呀,活這麼大年紀,我第一次知道閒著是啥滋味兒。」
年輕時候愁吃愁穿,擔心男人在外面安不安全,犯愁孩子能不能養活,後來家裡略好寫,有房有地又擔心別人來搶、官兵來勒索,再後來……
反正這輩子那顆心就沒踏踏實實放在肚子裡過。
今兒呀竟然還享受到了一把旅遊的快樂。
「花兒,老話兒說得好啊,這人啊你就得活著,只要你活得久啊啥新聞你都見著了,啥仇人都熬死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