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就只有哭。
劃清界限有什麼用?爸媽還是會遭罪,婆家還是會嫌棄她。
同事勸她說你自己過得慘就去看看那些比你還慘的人,她一點都不想看,看別人慘她就不慘了嗎?
她想自己變好啊,不想別人比她慘啊。
她一直哭,侯德明和侯建文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林大姐柔聲道:「淑嫻,是唐斌欺負你了?」
侯淑嫻脫口而出,「他就算欺負我你又能怎麼辦?去打他還是告他?有用嗎?」
侯德明和侯建文異口同聲叱責她,一個讓她理智點,一個讓她別亂發脾氣。
林大姐:「沒事,我理解小妹的心情。她這是擔心爸媽又沒辦法幫忙,自己也受牽連,唐家也給她臉色看,她太難了。」
侯淑嫻哭得更傷心了。
侯建文:「你能不能別哭了?有話說話不行嗎?」
侯母把熬的稀粥端上來,不知道閨女回來沒做她的,只好把一家子的口糧勻一勻,每人都喝個大半碗。
侯淑嫻想著從前家裡不說頓頓有肉,怎麼也有饅頭包子什麼的,現在孃家一家子喝黑乎乎的粗糧稀飯,就跟憶苦思甜活動下鄉看的豬食一樣,再想想唐家現在好吃好喝不幫襯她孃家就算了還想給她趕回來,她原本止住的淚又剎不住了。
侯德明:「那你想怎的?讓我們都陪你哭?」
侯淑嫻:「爸,唐斌、他、他想和我離婚!」
一家子沉默了。
他們想過最壞的打算,就是唐家嫌棄侯淑嫻,要她和孃家劃清界限,他們也做好準備的。
誰知道唐家竟然要和淑嫻離婚?
侯德明迅速接受現實,「那孩子怎麼辦?」
侯淑嫻和唐斌結婚三年,有個兩歲的兒子。
侯淑嫻就哭,「他們說兒子是唐家的骨肉,不給我。」
林大姐覺得這種情況孩子跟著唐家也好,畢竟侯家也沒多餘的精力照顧一個從前嬌生慣養的兩歲小孩子。
當然這話不能她說。
侯母嘆了口氣,「這未必不是好事,你帶著孩子怎麼辦?跟我們去農場下地?」
侯淑嫻:「我怎麼下地?我根本曬不了太陽幹不了農活兒。」
以前學校搞勞動幫扶拉練,讓他們去郊區公社幫忙幹農活,幾天下來她就要死了。
侯德明:「所以孩子給唐家也好,你和我們劃清界限繼續留在原單位。」
侯淑嫻是祁州醫院的護士,這是很吃香且缺人手的崗位,單位頂多讓她做思想匯報不會開除她的。
若是售貨員之類的工作,很容易就被人頂的。
有這份工作只要她頂住別人審判的眼光以及閒言碎語……頂不住能怎麼辦?總歸要想盡辦法頂住的,儘量熬下去,很多情況那麼嚴重的都平反了,侯德明覺得自己不可能一直被冤枉。
他相信黨和國家。
侯淑嫻卻有些舍不得,更關鍵的是她害怕自己面對這一切風雨。
爸媽兄嫂走了,她要是被唐家拋棄,那她自己面對這一切?
太可怕了!
她想讓爸和哥哥跟唐家說說給他們點希望,讓他們對她好點,只是一想到他們過去肯定被公公和男人冷嘲熱諷,她又很難受。
侯建文有些生氣,「你起碼還能留在城裡,有班上,頂多就是受幾句閒言碎語。」
爸媽去農場,他帶著媳婦兒和孩子去農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