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些年輕臉皮嫩的男大夫女大夫,被老婆子老頭子好一個臊,搞得有人都不想幹了。
陸老爹自從當了赤腳大夫以後,專心鑽研醫術,針灸手法都熟練得一匹,幾個藥方膏方也配得相當熟練,在病人裡口碑甚好,可以說順風順水的。
現在遭遇了職業生涯的滑鐵盧,有點被打擊到,回家都不鑽研醫書了,就糾結這些人咋不好好聽他宣傳呢?
他明明是為大家好呀。
方荻花見老頭子怏怏不樂,「你甭犯愁,我出去給你吆喝吆喝,至少給你碼十人去聽課。」
陸老爹嘆口氣,「算了,強扭的瓜不甜。」
其實看在陸家的份上,如果吆喝必須全大隊都去聽課,那社員們也給面子的。
不說別的,賣兔子的就得搶著去,可去不代表有用。
再說,也不好強迫人家。
林姝也安慰他,「爹,這事兒不能著急,就得潤物細無聲,一點點的讓大家接受,畢竟他們現在連避孕是什麼都不知道呢,再說結紮,他們更無法接受,慢慢來。」
陸老爹覺得也只能如此,他主要是大夫,不能為此耽誤給病人看病,宣傳的事兒交給支書和大隊長吧。
轉眼又過了十來天。
家裡自己種的青蒜成了,林姝還攢了幾斤糖,打算拿出兩斤糖來醃糖蒜,糖醋料汁也不浪費,可以一直醃呢。
方姥娘戴著眼鏡,腰挎匣子,幫忙摳蒜,「紹棠可愛吃這口了,以前家裡有糖我醃過一罈子,他就拿了當零嘴吃,後來這糖不好弄也醃不上了。」
林大姐特意叮囑幾個孩子可不許出去顯擺,人家孩子吃塊糖還費勁巴拉的呢,他們在家裡醃糖蒜。那糖醋汁酸酸甜甜的,別說醃蒜頭,你就醃啥能不好吃吧?
盼盼甜甜和侯偉幾個正在劈菜葉子呢,盼盼和侯偉是勞力,甜甜是指揮。
她戴著侯瑩學著編的麥草遮陽帽,上面還裝點著各色鮮花,穿著秀秀姐做的白色細棉布連衣裙,赤著腳,正賣力地指揮呢,「盼盼你把最外面的老菜幫子拿去餵豬,侯偉你把裡面那層稍微嫩的拿去餵兔兔,最嫩的菜心就留下我們吃啦。」
說著說著,侯偉來了一句,「咱們兔兔是不是也要優生優育呀?要給它們戴套套嗎?」
盼盼:「不行,得上環結紮。」
甜甜:「人是上環結紮,動物就是劁豬騸羊,叫法不一樣的。」
林姝幾個大人聽見,頓時一頭黑線。
關於宣傳避孕、優生優育這事兒,年輕婦女們害臊,遮遮掩掩地表面都不去了解這個,一些年紀大不能生育的老婆子老頭子反而熱衷打聽,再就是啥也不懂的小孩子聽了當熱鬧講。
盼盼甜甜和侯偉這麼大的孩子,正是求知慾旺盛又沒多少成年人羞恥感的年紀,對什麼都一知半解,什麼都敢說。
他們聽娘和大姨說計劃生育的事兒,看爺爺醫務室掛的掛畫,那字面意思可知道了呢。
家裡的雞鴨兔子,都被他們問候過優生優育,盼盼和侯偉甚至主動去關心二伯,問問他是不是早就優生優育了,否則怎麼只有翠翠姐一個孩子?
這給陸二哥臊得呀,每天躲在制香室,都不敢跟他們打照面兒。
林姝原本還想給孩子們說說,別把這些掛在嘴上,但是一想醫務室和婦女主任不是正在宣傳嗎?如果她都怕孩子說,那還怎麼宣傳?
再說過兩年計劃生育正式在農村推行,滿大街都是計劃生育標語,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所以她也沒約束孩子們。
正忙著陸合歡抱著快快領著許小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