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立生:「養孩子和養老人也不衝突呀。」
林夏:「那咱還是坐一起商量一下,看看以後怎麼養老。兩位老人以後都有退休金,咱和老二家應該給老人多少錢,都說清楚。總不能我們這裡拿錢給老人,老人把自己退休金和我們給的錢都給老二吧?」
錢立生坐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林夏,「你咋……這樣了呢?你以前不這樣斤斤計較的。」
林夏蹙眉,「怎麼是我計較?你不是說給你媽安撫好了嗎,現在要跟我倒打一耙?說來說去,還是計較你媽給我的工作唄,要這樣……」
「我沒說!」錢立生陡然提高了聲音,「你不要又說氣話。」
說完,他就起身往外走。
林夏:「要吃飯了,你幹嘛去?」
錢立生:「我吃食堂,上班。」
林夏望著他的背影,眉頭緊蹙,他又對她冷暴力了!
自從他培訓回來人就變得陰陽怪氣的,沒考過六級鉗工也和她鬧脾氣,非得她哄好久再三保證不嫌棄他他才又好起來。
現在他沒當上副主任,又開始這樣。
她真的好累。
本來升職的激動都冷卻了。
她心裡有些發酸,眼眶也痠疼,順勢在椅子上坐下來。
牆上是甜甜和盼盼貼的畫、菜譜,她又立刻把眼淚擦掉。
甜甜畫了一個大大的小臉,還畫了好幾個小寶寶的大頭,說這是二姨的寶寶,這是爹孃的寶寶。
她瞬間很想三妹,三妹現在很有見識,肯定能解決她的困惑。
婆婆質疑她的時候,三妹說:「姐,不管是誰,如果他不為你變好而高興,那說再好聽也沒用,他不是真心為你好,沒把你當自己人,你也不必為他難過。」
三妹說有些人很容易對陌生人展示同情,卻對身邊的人刻薄,比如她婆婆,整天可憐這個可憐那個,卻對自己兒媳婦挑三揀四。
想到這個,林夏就忍不住把這話套到錢立生身上。
至親至疏夫妻,果然如此嗎?
他有一點好事兒她一起高興,她有好事兒,他為什麼不高興?
她感覺跟錢立生也和婆婆一樣,中間彷彿插入一塊不透明的玻璃,越來越看不透他的心思。
他表面還和從前一樣黏糊、嬉皮笑臉,卻又給她一種很違和的感覺,時不時冷暴力、鬧情緒,說話也陰陽怪氣,嫉妒她和妹妹感情好、陰陽她跟顧昌明、姜廠長關繫好。
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突然很煩躁,婆婆給自己工作這事兒就像套在她腦袋上的緊箍咒,讓他們隨時拿捏她一下。
她不聽婆婆的話,就是白眼狼。
她對錢立生有意見,就是借著他的勢有出息嫌棄他。
她升職,他都可以給她甩臉子。
因為門不當戶不對?
要是她嫁給一個農民,在家裡種地,婆婆和男人敢說她吸血?敢說她靠婆家怎麼的?
不,不是這樣,不是所有人都這樣,三妹嫁給陸紹棠,擺明就是奶要佔陸家便宜,可人家陸家既然接受了就不覺得吃虧,公婆、陸紹棠、陸大嫂等人對三妹都很好,當她自家人。
林夏不是那種喜歡憋著事兒生悶氣的人,和在意的人有矛盾就要當面問清楚趕緊解決問題,只有她不在意的諸如童愛蓮那些人她才懶得去問。
不管對婆婆還是錢立生,她向來都是有問題就立刻解決。
婆婆不把她當自己人,她就……不再去管,現在錢立生……也不把她當自己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