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美鳳:「沒事兒,等領導上門,我們就請到這邊來,等領導他們過去祭拜,咱們就把紙紮什麼的都拉過去。」
就摁頭給陸紹棠燒了,他敢不出錢麼?陸老爹不出錢,那公家能不替他出錢?
這個便宜,他陸紹材佔定了。
趙美鳳還想從二叔家東牆內抽柴火用,結果發現原本高高的柴火堆竟然……沒了?
她忙踩著梯子上牆頭看,見林姝在西南邊餵豬,就喊道:「老三家的,柴火垛呢?」
林姝假裝沒聽見。
柴火垛當然是她昨晚上讓大嫂給搬走了啊。
那邊空出來,過幾天有空就能挖個小魚池了呀。
趙美鳳家裡沒多少柴火,只得趕著幾個小的孩子出去撿柴禾,免得領導來了沒柴火做飯。
當然,她想的是到時候直接從二房抱柴火也是一樣的。
林姝聽著隔壁陸紹材家忙忙活活的聲音,直冷笑,這兩口子真是又貪婪又愚蠢。
公婆要不是因為陸紹棠跟著大伯去當兵,有了一個好前程,哪裡會覺得欠了大房人情要把會計的工作讓給陸紹材?
人情也就是欠一個還一個,不會還一輩子。
不說工作的事兒了了,二房不欠大房啥,就說陸紹棠都沒了,陸紹材還想用這個拿捏二房,那陸老爹和方荻花能幹?
他倆又不是拎不清的人。
且不說林姝在家裡忙,只說陸紹材認準了陸老爹是去縣裡親自請領導,他張羅得越發有勁兒。
他穿上的確良、抖抖褲、大皮鞋,左胸口袋插著兩支英雄牌兒鋼筆,還給自己胳膊上別了一朵小白花,十點準兒就在南邊村口恭迎領導大駕光臨。
他覺得陸老爹6點多就出發了,不過縣委八點才上班呢,他找著領導聊聊喝喝茶,怎麼也得九點往這裡出發。
縣裡有一輛小轎車,兩輛部隊裡替換下來的吉普車,能不能坐下那麼多領導呢?
不會還有人得騎腳踏車吧?
那至少十點……得十點半到?
他等啊等,望眼欲穿,一直等到十一點也沒見到縣裡的小轎車、吉普車,倒是被過路的拖拉機、大卡車吹一頭一臉的沙子。
陸老爹沒去縣委?那不去縣委他去哪裡?
再說他也沒回來呢,肯定還在路上。
興許是領導們讓人準備花圈輓聯這些耽誤了時間,可能得晌天到,到了正好吃飯,吃完飯再去苗圃下葬。
結果他等到日頭正南又往西去,還是不見領導的影子,他自己倒是餓得飢腸轆轆。
趙美鳳已經帶人在家裡殺雞殺鴨,燉雞燉鴨的,打發小孩子跑來問好幾趟到了沒。
結果等到下午兩點多,也不見領導和陸老爹回來,倒是等來了公社葬品店要錢的。
人家給紙紮都送去苗圃,當然得結帳啊。
一共18塊,另外付八塊。
陸紹材急了,一溜煙兒跑去苗圃。
他甚至幻想陸老爹為了給自己耍心眼,偷偷帶著領導們從北邊直接去了苗圃。
結果這裡只有葬品店送紙紮的職工,再就是村裡不上工的老頭子老婆子以及小孩子,他們是過來看熱鬧的。
這年頭沒啥娛樂,紅白事兒都是他們看熱鬧的機會。
尤其現在都窮,沒人大肆鋪張,陸紹材弄了這麼多紙紮,童男童女、大馬大車……
看熱鬧的指指點點,熱鬧得很。
「陸紹材行呀,以前覺得他摳門不懂事,沒想到今兒給堂弟買這麼些好東西。」
「要不說一家人呢,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