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十點多了。
陸大伯重重地哼了一聲,他也不泡腳了,脫鞋上炕就脫衣服躺下。
嚴萍:「你不洗腳了?」
陸大伯:「又沒出汗,不臭。」
嚴萍:「泡腳舒服,睡眠好。」
陸大伯:「不泡。」
嚴萍:「……老陸,老大犯錯,你跟我摔什麼臉色呀?你看你狠叨叨的。」
陸大伯:「老大個混蛋不讓人放心,為了不讓他在老家惹禍,我決定帶他一起回去,我親自盯著他!」
嚴萍懵了一瞬,急道:「老陸,你啥意思?他多大年紀了,還能和孩子一樣讓你盯著?」
陸大伯:「管他多大年紀也是我兒子,子不教父之過,他犯錯我就得給他改毛病。」
嚴萍:「不就是偷二十塊錢?有啥了不起的?」
陸大伯沒理她。
嚴萍見他不吭聲,推推他,「你別裝睡,你把話說清楚。你以為帶他像帶孩子那麼容易?」
陸長壽是孩子,學兩年就去參軍,不會一直在家裡。
可陸紹材一把年紀,也不可能去讀書,那不是天天住在家裡?
她得多膈應啊?
她一個勁地推陸大伯。
陸大伯冷冷道:「我教訓老大,不是正如你意?」
否則你讓嚴斌偷錢幹什麼?
知道不是陸紹材偷錢,陸大伯一尋思也就知道了。
大家都不知道誰偷錢,嚴萍卻點出來陸紹材往西屋去,說明她一直盯著那邊呢。
她在東間和方荻花等人說話,可嚴斌卻沒人盯著,他來去自由的,最有可能偷錢。
其他人基本都不在家,在家的也都在屋裡和陸家人聊天,外人也不可能去小北屋撬鎖。
這壓根兒沒什麼難判斷的。
嚴萍看他這樣固執,頓時心酸得不行,開始抹淚兒,「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怎麼賴我頭上了?」
陸大伯:「你心知肚明,我不想說破讓二弟他們尷尬,你也見好就收,免得大家難堪。」
嚴萍哭得越發傷心起來,「你、老陸,你說我們這麼多年的夫妻,你、你竟然這樣對我。」
陸大伯不吭聲了。
過了一會兒,聽嚴萍還在哭,他道:「放心吧,等老大去了首都我另外安排地方給他住,不會讓他住家裡礙你眼。」
炕尾的嚴斌嚇得大氣不敢喘,恨不得把自己變成壁虎掛牆上去。
他感覺姑父又知道了。
第二天陸大伯一早就去了陸紹材家。
陸紹材還在蒙頭大睡,趙美鳳和陸長福、陸長壽已經去養豬場了。
人可以一天兩頓,豬卻不行,必須得三頓,那麼多豬,他們自然要一大早就過去準備。
陸金玲也在自己房間睡懶覺。
陸大伯上去就把陸紹材的棉被給扌周了。
早上火炕已經變冷,被人抽走被子更是冷空氣瞬間拍在身上,凍得陸紹材一個激靈,瞬間清醒。
看到陸大伯火冒三丈的樣子,他嚇得趕緊爬起來找衣服,「爹,爹?你啥事兒啊?」
陸大伯抽出自己的皮帶就開始抽他,「你這個鱉蛋玩意兒!」
陸紹材被堵在炕上,想跑都跑不掉,只得求饒。
陸大伯把皮帶扎回去,自己年紀大了,抽幾下就覺得累。
他站在炕前,冷冷地呵斥:「給我滾下來!」
陸紹材委委屈屈的,還很害怕,小聲頂嘴,「爹,不就是……二十塊錢嘛。」
儘管他害怕爹,儘管他恨爹不疼他,可畢竟是自己親爹,遇到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