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毒聖駕親臨中土,雖未事大張旗鼓的鋪張,卻也不曾避著宋金兩國耳目。
歐陽刻的面具是戴不上臉了,歐陽鋒這點顏面還是要的。
兩國沿途衙門不知接了多少份舉報信,紛紛束之高閣,直到與黃藥師相會途中,也不曾出動一支抓捕的隊伍。
堪稱一片坦途。
江湖豪傑、綠林好漢倒是迎奉往來絡繹不絕。
如此皆以趕路為由,邀約盤桓酒宴之類一併推拒得乾淨。
到底多耽擱了幾日,二十多天後抵達牛家村。
曲靈風的酒店已然面目全非,建起了鱗次櫛比的平層屋舍,環繞起村莊,有些屋舍甚至超出牛家村界碑所限甚遠。
十多年前附近發過瘟疫,導致周邊的幾座村莊也十室九空。
時逢亂世,國有土地確權什麼的形同虛設,南宋朝廷內憂外患,怎有餘暇顧及這些鄉下地方?
黃藥師愛耍清高,只跟歐陽鋒見了個禮,見一群人圍在一起,什麼堂主護法,根本招呼都沒打,掉屁股就跑了。
他於途中已得宏法宮心法真傳,大概覺得探討內功秘要,天下間也僅西毒北丐南帝可堪交流,餘者尿不到一壺去。
還不如自個兒瞎琢磨呢!
於是學究天人的東邪癱在了野林間,為蟲蛇所困,渾身不能動彈。
維持著一箇中老年人的倔強。
歐陽刻的元力親和起到了大作用。
他第一時間識別出黃藥師此刻境況不佳,請劉逸嶺略施手段,把黃藥師的準確位置給找出來了。
梅超風義不容辭,攜手小師妹黃蓉徑撲林間,驅散了蛇蟲。
黃藥師這僵直的狀態,也委實無從下手,便由梅超風負身於背,疾行前往牛家村武林聖地。
嬌小的黃蓉一路問東問西,跟師姐各種探討,見解精闢,想象力豐富。
黃藥師身體僵直,話還是能說的,但一代宗師的矜持,卻封了他思想上的啞穴。
女兒跟棄徒的對話,哪怕就狗屁不通了,東邪傲岸高雅潔身自愛,卻也不便指正謬誤。
他自身猶處謬誤中……
於是這副盤膝僵直的窘狀,被聞訊趕來的洪七看個正著。
更難堪的是,洪七拍著大腿跳著腳,笑得可歡了……
洪七以外,沒有人笑,歐陽刻憋得很辛苦。
十大堂主六大護法,一個個臉板得跟便秘似的,嚴肅探討本教內功的源遠流長。
還有心法正見。
還有造成肌體僵硬的醫理常識。
作為活體標本,五絕中最有才具最是清雅不凡的東邪,成了實驗中的小白鼠。
可謂生動的反面教材。
演武堂佔地超過五百平米,鑄造得高闊宏偉,相當於大會堂,每日裡武人流動頻密,來往不絕。
出門就是食堂,聘用了數十名遠近馳名的大廚,丫環雜役更過百。
因此演武堂相當於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不夜城。
夜深時分,演武堂裡燈火通明,數百名內門弟子齊齊趕至,在師尊的教誨下連連點頭,小聲交談印證,受益匪淺。
須臾後,黃蓉的笑臉變成苦著臉了,梅超風的神色更難看,怒容滿面。
歐陽刻終於看不下去了,擠入人群,探手搭脈前,還得先交代一聲。
“黃伯伯切勿意圖抗拒,交給小侄。”歐陽刻語聲極為誠懇,這回笑話鬧大了。
黃藥師臉色鐵青,卻低低應了一聲。
歐陽刻身攜三套內功心法,分別為白駝山心法、周景文的無名心法、宏法宮心法。
平日間運使的主要是問蒼茫心訣,他對宏法宮心法不感冒。
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