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寶駒挼了挼手上的金龍軟鞭,笑道:“莫怪我性子直,少莊主這身形舉止,於令叔的拳腳功夫,看來學得不很像樣子。”
“在下武藝低微,韓三俠火眼金睛,一見便知,至於他們倆……功夫還過得去吧。”歐陽刻笑道。
“徒弟比師父強?”三十四歲的韓小瑩似乎還有點天真,說起話來大驚小怪的。
“你們不要……”穆念慈說了四個字,忽地頭一縮,不說了。
黃蓉笑道:“我替穆姐姐說,你們江南七怪……現下就是六怪,六個人一起上,也就跟全真教邱處機打個平手的樣子,邱處機這樣的水準,岑大哥或者沈大哥,一個打三個!”
這話內容理應讓人驚訝,但沒人驚訝,六怪的思慮重點,在於“現下就是六怪”,這可相當不尊重人。
黃蓉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長得又矮小又纖瘦,入帳篷以來穆念慈都通稟了身份,卻沒人介紹黃蓉。
果然全金髮問道:“你這小姑娘是哪裡來的?是少莊主的侍妾嗎?”說著又看向歐陽刻。
歐陽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黃蓉的身份介紹,難免會引起六怪暴跳,梅超風可是跟六怪仇深似海的。
“你這大鬍子胡說八道什麼?!”黃蓉怒了,叫道:“我就是跟穆姐姐遊山玩水來的,順便看看姓郭的,穆姐姐這位夫婿……”
她說到這裡,小嘴被穆念慈捂住了,後者滿臉通紅。
郭靖屬實單純,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全金髮久居蒙古,蓄了一把黑漆漆的大鬍子,額扎白巾,披髮直垂至頜,看著與蒙古人已無分別。
柯鎮惡又開始敲杖,如此動靜就表示他要發表高論了。
“少莊主的徒弟既如此了得,老瞎子倒想討教一番。”柯鎮惡冷冷道。
“大哥何須親自出手,就讓靖兒討教一二,徒弟對徒弟,也請白駝山的高徒,指點一下我們這徒弟的武藝。”朱聰說道。
“甚好。”惜字如金的南懷仁應聲附和。
郭靖隨馬鈺修習內功,至今六怪尚未知曉,只是每日教習郭靖外功加倍得心應手,還以為這愚鈍的徒弟忽然開竅了,俱各欣然。
“這可……不必了吧?”歐陽刻語聲蒼白,心下大感無奈。
武林人士果然酷愛打架。
這要是皇庭幕府飲宴比鬥,打一場還可作晉身之梯。
眼下沒有任何矛盾衝突,也得鬥上一鬥,究竟為什麼呢?
輸了贏了又能怎樣?
“少莊主望安,靖兒非兇殘之輩,以武會友點到為止罷了。”韓寶駒又向郭靖提示:“不可傷人。”
“是,三師父。”郭靖抱拳躬身,很懂規矩。
歐陽刻張大了嘴,又死死抿緊,穆念慈與蘇娟齊齊側頭,衝他一笑。
話到這裡有人問了,這話怎麼接?
岑繼雲微微一笑,側頭問師兄:“你上我上?”
黃蓉笑著叫道:“你們倆一起上!打死姓郭的!”
“小丫頭別起哄……我來吧。”
沈濤轉身面向郭靖,道:“小兄弟,我們倆拆解擒拿手法,不用內功免傷和氣,你看如何?”
沈濤年紀也不大,卻性格沉穩,行事有板有眼,武功又強得離奇,黃蓉有點怕他,不敢跟他抬槓。
作為師兄,沈濤顧慮到岑繼雲年輕氣盛,萬一傷了郭靖心脈,以師父對郭靖極端重視的態度,那可真就闖出了無妄大禍。
“好的,我……我不會內功。”
郭靖果然是個大實誠,他都不知道什麼叫內功,更不知道自己已經練了半年內功。
這個帳篷空間甚大,諸人稀稀拉拉也就坐在一角,其餘空地反而佔了八成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