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馬鈺是假,找到梅超風才是歐陽刻的本意。
於是這一路往崖前行去,於途歐陽刻大兜圈子,到處探看,有無那堆充滿儀式感的骷髏頭。
因為梅超風在崖頂堆疊九隻骷髏頭,還要再等個一年半載。
她瞎歸瞎,卻功力深湛,來去如風。
梅超風江湖人送匪號鐵屍,自必鋼筋鐵骨,又處大漠牧民聚居地帶,草原、荒漠上些少頑石陷坑的道路阻礙,對她幾乎不存在。
夜間明晃晃的月光下,草原上牛糞蛋馬糞堆是不絕於目了,每當看到,歐陽刻總要上前仔細觀摩一番。
白駝山少主愛跟動物糞便較勁,就很是令人不解。
“你到底在找什麼?有完沒完?”黃蓉向來不慣著他。
“克兒想必在覓尋元力波動。”黃藥師很懂的樣子。
眾人齊聲稱是,桃花島主名不虛傳,果然學究天人,一語中的。
歐陽刻心裡苦笑,嘴上還得應承著,“黃伯伯所言甚是,小侄來到此地,就感天地元力大異尋常,卻苦尋不獲,累得諸位相陪,實在過意不去。”
黃藥師道:“那倒無妨,我對這天地元力也甚感興味,元力如何理順經絡,又如何促進武人功力流轉,咱們這一行,也就只有克兒談得上精通。”
歐陽刻正待謙虛幾句,郭靖道:“從這邊草叢裡繞過去,再經過那塊沙地,就到了那處高崖。”
說著食指向前方空際繞了一小圈,他急於跟馬鈺見面,交代自己無法再習全真心法的緣由。
往日夜間,與馬鈺交談是從未表達過敬意的,郭靖純樸木訥,為人處世一無是處,感激只能埋在心底。
歐陽刻彷彿聽到他心中所想,說道:“靖兒,我們這就過去見見馬鈺道長。”
郭靖輕“嗯”了一聲。
崖壁雖滑溜難以著腳,這一行卻個個身手非凡。
郭靖都能不借輔助獨自攀爬上去,歐陽刻二十多年的內功也不是白練的,只要給他幾秒運轉功力,自然應付裕如。
果然跟馬鈺見上了,雙方見禮鬧哄哄的一通嘈雜。
黃藥師與王重陽平輩論交,不想跟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小輩見禮,於是避而未見,攜著黃蓉在山崖下等候。
好半晌後,歐陽刻將馬鈺牽到一邊,低聲問起,他佇留漠北這半年多來的見聞。
可惜馬鈺也從未見過九顆骷髏的儀式,當然鐵屍之名自有耳聞。
對歐陽刻這位西域聖子,倒是好一番仰慕讚譽,跟王處一類似,於兩派齬齟積怨隻字未提。
那麼很明顯,馬鈺亦非宏法宮相中的目標。
諸人談談說說耗時不短,這回歐陽刻惦記著還有黃藥師父女在崖下等候,便待與馬鈺告辭。
郭靖改練內功一事稟明後,馬鈺表現得雲淡風輕,聲稱有歐陽氏襄助郭靖,自己功未成已可身退,來日便趕返中土,回教門清修。
驀地裡只聽衣袂翻飛聲不絕於耳,眾人眼前一花,崖頂冰面上多了三個人。
一個女瞎子。
一個東邪。
一個黃蓉。
不待歐陽刻一行拱手見禮,梅超風探手入懷,掏出一柄無鞘短劍來,隨手丟在地上,叮噹響了兩聲,切下了幾塊冰屑,劍鋒耀目生寒。
“這把匕首可是郭靖所有?”梅超風淡淡說話,卻隱含著深深的憤恨。
郭靖湊前彎身拾起,木柄上果然刻著“楊康”二字,楊鐵心也近觀片刻,答道:“是郭靖的,當年邱道長所贈,與我那孩兒交換的文定之物。”
黃藥師森然道:“為何上面刻著‘楊康’字樣?楊康又是誰?”
楊鐵心答道:“勞黃島主見問,楊康正是犬子,十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