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圻知道這是洩憤行為,但是隻要一想到這些蒲梗草,很可能是塞恩少將吃的藥的原料,他就冷靜不下來。
假如,這些真的是那些藥的原料,那麼一切都能說個頭尾——塞恩少將說過,這片星域曾經是赫拉家的管理範圍;那麼,如果這一切都是赫拉家在作祟呢?
在n星開闢地下城,赫拉家的財力做得到;而赫拉家針對塞恩家人的精神力破壞、控制,一定需要一個實驗基地,事先實驗他們的藥的效用;塞恩家人的精神力等級太高,實驗物件自然不能用普通人,需要的是哨兵;而在n星,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人。
再不濟,像是五年前那樣,他們還能劫持星艦,擄走精神力等級經過考驗的哨兵軍人。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衛圻的猜測。也可能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但哪怕只有那麼一丁點可能,衛圻也不能看這些東西繼續生長下去——試想,如果這些可能成立。那麼就算衛圻他們到了淮川星,拿到那裡所有蒲梗草的樣本,也是徒勞無功,那塞恩少將的意識雲將永遠得不到完全治癒,誰知道將來又會發生什麼?
衛圻用力閉了閉眼,將一切紛繁的情緒丟擲腦海。
現在還太早下定論,目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這個地下城的目的,而不是自己把自己困在憤怒仇恨之中。
衛圻正沉思著,手上卻感覺一涼。
塞恩少將的手中凝一團水球,正在給衛圻清理手上的泥土。
衛圻看著塞恩少將的側臉,心裡突然有些酸澀,那是替塞恩少將委屈的難過。
塞恩少將清理完衛圻的手,轉頭看向他,雙眼似乎已經看透了衛圻的一切情緒。他露出個安撫的笑容,說道:「沒事了。」
衛圻看著塞恩少將,彷彿從這個笑容中汲取了無限的力量。
「嗯!」衛圻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重新振作起來。他提起裝滿蒲梗草的揹包悲傷,說道,「可以了,我們走吧。」
衛圻說完,去找羅鳴。
就見羅鳴正蹲在田邊,伸手捻了一截蒲梗草的根莖,他的指頭一用力,肥碩的根莖便被壓爆出了汁水,打濕了羅鳴的拇指和食指。
羅鳴揉捏著手裡的那截草根,還低頭去嗅著指頭上的汁水,一臉的陶醉,好像那是什麼極其美味的東西,眼看就要把那截草根扔進嘴裡。
衛圻大驚,快步走過去,這次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在了羅鳴的手背上。
衛圻怒吼道:「都說了這東西不能吃!」
羅鳴渾身一顫,好像從那種古怪的狀態中回過了神。他看了眼被打紅的手背,又看看氣得直喘的衛圻,搔搔頭,辯解道:「不是,我就聞著這東西好香,跟蜂蜜一樣——好好,我知道了,我絕對不亂碰這些東西了,好吧?」
衛圻瞪著他,對這個如兄如父的老班長,衛圻還真是想揍他又揍不下手。
於是衛圻說道:「再亂吃東西,我就讓少將揍你。」
羅鳴:「……」
羅鳴乖了,默默轉移話題道:「咱們現在又去哪兒?」
衛圻斜了他一眼,這才打量四周——這下邊的蒲梗草種植著,總需要運輸出去吧。
種植園裡有兩扇門,其中一扇是普通的感應門,還有一扇是透明隔離門。透過那扇門,可以看到另一邊也是一個種植園,不過已經荒廢了。裡邊的泥土都是焦黑的,但是種植系統依舊在運作著,陽光一般的燈光照射下來,還有種植機器人往來。
衛圻過去看了下,發現那邊種植園並沒有任何出口。
於是三人選擇了另一扇感應門,門開啟後是一條通道,呈弧形延伸,看不到頭。通道地上有淺淺的軌道痕跡,這裡應該是那些機器人運輸的軌道。
三人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