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悄從前就隱約聽說過,衛南辭與父親不和。
但這父子倆之間究竟關係僵到什麼程度,他並不清楚。
從前,原悄對於自己和衛南辭之間的事情沒想過太多,但事到如今,他早已知道對方的心意,也明白自己的心意,自是不可能不多想。
可他知道,無論是衛南辭的父親,還是自家兄長,只怕都很難接受這件事。
好在如今他們遠在雲州,可以暫時不考慮這些。
等到孩子生下來之後,說不定就船到橋頭自然直了。
原悄這麼安慰著自己,強行將壓力拋到了腦後。
隨著月份越來越大,原悄的肚子也一天大過一天。
儘管他沒怎麼發胖,但因為懷的是雙胎,肚子依舊很顯眼。
這日餘敏行來替他診過脈之後,提醒他要多活動,不能老悶在府裡。
衛南辭一開始每日都會帶他在府中散步,後來怕他覺得無聊,就會在天黑後,帶著他在街上走一走。
雲州雖然到了夏天,早晚的氣溫卻頗為涼爽。
原悄入夜後穿上件深色外袍,稍稍遮掩一下肚子,倒也不是那麼引人注目。
“我聽小余大夫說,前幾日被你救了的那個小女娃的父母去醫館和衙門都送了謝禮,是嗎?”
“他倒是什麼話都朝你說。”衛南辭道。
因為當時衛南辭處死的是個alpha,再加上對方死得並不咱們好看,所以衛南辭有意沒再朝原悄提起過此事。沒想到餘敏行這大嘴巴,竟是什麼都朝原悄說了。
“謝禮你收了嗎?”
“分給衙門裡的弟兄了,是那孩子的孃親做的點心,味道一般,就沒拿給你嘗。”
原悄轉頭看了他一眼,“收了就好,我還以為你會給人退回去,自己提個想要的謝禮呢。”
衛南辭一怔,聽出來他這話是在揶揄自己,便伸手要去撓他癢癢。
“嘶……”原悄捂著肚子故作誇張地痛呼了一聲。
“怎麼了?”衛南辭緊張不已,不過很快便知道對方是裝的。
原悄怕他繼續作怪,撇了撇嘴道:“當初我去巡防營找你,是你自己非不要謝禮還找殷時冒充,害我好生失望。”
“我當初沒讓他冒充我,是他自作主張,我還踢了他呢。”
“哼。”原悄一手撫著小腹,又道:“若不是你,說不定咱們能更早認識呢!”
“我若知道會有今日,當日從湖裡將你撈上來,直接就帶回去,哪還會讓你回家?”衛南辭笑道。
“我可是記得金錠子說過,你把我救上來之後就扔在湖邊沒管……”
“那是知道你府上的人來了,我才走的。”
“那萬一來的不是我們家的人,萬一……”原悄腳步一頓,指了指前頭的巷口:“那是在幹什麼?”
衛南辭擰了擰眉,一手攬住他的肩膀道:“回去吧,怪晦氣的。”
“那是在……辦喪事?”原悄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怎麼看著不像?”
“誰知道呢,許是家裡窮,操辦不起。”
“看他們宅子可不像是家裡窮的。”
衛南辭攬著原悄折返回去,到了街角卻見有幾個人聚在那裡議論。
路過時,原悄隱約聽到他們在議論那辦喪事的人家,就忍不住放慢了腳步。
“死的是個小妾吧?可憐人都沒了,也就得了一口薄棺,什麼像樣的東西都沒有,可憐啊。”一個婦人感慨道。
“誰說不是呢,我聽說在屋裡喊了三天三夜呢,硬是把人熬死了。”又有一人道。
原悄一聽,下意識以為是家暴,開口問道:“人是怎麼沒的?”
“難產啊